可大概是心理有點過不去,蔣舟同一直沒想起來吃飯。
不知過去多久,躺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蔣舟同打完最後一張牌,抬眼看過去,路行危的電話。
他不緊不慢接起電話,聲音有種長久不開口後的沙啞:「餵。」
對面先是沉默許久,隨後道:「還在加班?」
他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力。
「嗯。」蔣舟同應道。
「什麼無良公司?現在幾點了?」
蔣舟同沒回答,淡淡問:「晚飯吃了嗎。」
「沒有。」路行危語速快,有點賭氣的感覺。
蔣舟同長睫一顫,抬手看向腕間的手錶,快九點了。
沉默片刻,蔣舟同放下滑鼠,說道:「我馬上下班,想吃什麼?我順路帶回來。」
路行危道:「你簡訊裡說的那家。」
「嗯。」
結束通話電話,蔣舟同關掉電腦和燈光,離開了公司。
夏日夜晚街邊人來人往,夜風吹來一陣裹挾著悶熱的涼爽。
回去路上,蔣舟同走得比較快,先來到中餐館點了幾道熟得快的菜,隨後打包回到了公寓。
用鑰匙開啟門,客廳裡黑乎乎一片,窗外透進來的光線隱約看見一些輪廓。
「路行危?」蔣舟同站在門口試探性喊道。
難道已經走了?
那一刻,蔣舟同不知道是慶幸得多,還是被戲耍後的無奈更多。
他關上門,正想去開門口的燈,客廳裡傳來一陣窸窣聲,他動作一僵,稍微提高音量:「路行危?」
「幹嘛。」沙發上傳來一道不耐煩的回應,聲音中的無力比在電話裡聽到的更加明顯。
蔣舟同沒吭聲,直接開啟客廳的燈,突如其來的光線讓躺在沙發上的男人用被子遮住眼睛,發出一聲不太高興的嘀咕。
蔣舟同把打包回來的食物放在餐桌上,見沙發上的人沒動靜,放輕腳步走到沙發背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路行危把被子揭下來,頭髮凌亂,唇色發白,「沒怎麼。」
路行危雖然這麼說,但他覺得是個人就能從他臉上看出來「有怎麼」,他以為蔣舟同好歹會繼續追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誰知道那人半晌沒動靜,等路行危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轉身走向了廚房。
路行危:「……」
呵,在一起的時候那麼體貼,他臉色稍微不好就過來噓寒問暖,現在分手了,連問都懶得多問一句?這就是百度上說的渣男吧?
蔣舟同拿著東西來到廚房,往垃圾桶裡看了一眼,除了他早上扔的垃圾沒有其他的東西,再看向廚櫃,洗得不算乾淨的碗筷擺放在上面。
他折身回到房間,翻出一個熱水袋,接了點開水。
路行危正在心裡控訴蔣舟同的渣男行徑,一邊後悔自己非要來遭這個罪的行為,一邊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早點回去,去什麼地方不能住?為什麼非要在這裡受這個氣?不甘心又怎麼樣?更何況,他現在連自己來找蔣舟同的理由都沒想清楚。
他找到這裡來,純粹只是看見一句話「我到朋友家借宿……」,腦子一發熱就過來了。
正想著,發現蔣舟同不知何時站在沙發邊看著自己。
路行危抿唇,「站遠點兒,別擋我的光,你要是覺得我礙了你的眼睛,明天我就……」搬出去。
話音未落,蔣舟同突然把手裡的熱水袋遞了過來。
路行危神色一怔,「什麼意思?你家連乾淨的水杯都沒有了?」
蔣舟同差點沒把熱水袋扔他臉上,對於養尊處優的小少爺沒見過熱水袋這件事,蔣舟同在心裡勸解自己,很正常,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n代,沒見過普通人生活中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太正常了。
「不是肚子疼?」蔣舟同耐著性子問道。
路行危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蔣舟同不想跟沒有生活常識的人掰扯,但對方看他的眼睛太過震驚,時間半晌,他說:「煎蛋掉地上之後你又用自來水洗過,你的胃以前消化的東西太乾淨,突然之間吃到不乾淨的東西會受不了。」
路行危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心裡頓時又有點高興,「那這個是幹嘛的?」
「熱水袋,放肚子上。」
「哦。」
他接過熱水袋,蔣舟同轉身離開。
他直接掀起衣服,把熱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