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張文佳被捕後交代的殺人事實,她在設計自己那天前早已經殺了兩個人,所以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她設計自己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想利用這個把柄來重啟案件調查,而是一開始就打算讓自己成為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不管怎麼樣,我那時都殺了兩個人,和殺七個人又有什麼區別?」彷彿是要印證安澤文的推斷,張文佳娓娓道來的聲音好似浸了水。
「明明是受害者,卻一直遭受周圍人指指點點的鋪天惡意,我真的受夠了。所以,這孩子絕不能是殺人犯的孩子。不僅不能是,還必須有一個完整而幸福的家庭。安警官,我真的真的從未想過要去找他,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刻起我唯一想的就是,讓這孩子和我這個人完完全全真真正正脫離關係。」
看著她顫聲將故作無恙的臉埋進了臂彎裡,安澤文清晰地感受到了可以共情的疼痛。這些年,張文佳究竟是如何在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墜落?
即使作為化身正義的警察,安澤文依然無法回答,人在面臨「行不義」和「承受不義」時的選擇究竟是否正確。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此之下所展現的人性,雖然可能沒有最黑暗只有更黑暗,但同樣也可以有自身無法想像的偉大。
作為一位母親的偉大。
恍然之中,安澤文只覺縈繞在對方身上的悲慼是那麼地濃重,壓得他幾近窒息,也壓得他想要必須弄清楚一件事,他默默地拿出了那個裝有青灰色粉末的玻璃瓶。
輕輕放在桌上。
沒有說話的安澤文連嘆息都不敢,而那想知道的真相就堵在心頭,哽在喉間。
瞬間,張文佳眼裡搖搖欲墜的淚傾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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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z省雲中市,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值班室。
大半夜了,看到值班室還亮著燈,夏雪知道今晚是唐延值班,果不其然隔著窗戶就看到他靠在床頭上蹺著二郎腿,正翻看什麼卷宗資料。
相較於徐子軒略顯「咄咄逼人」的美貌,唐延帥氣卻不失溫柔的長相其實更受大家歡迎,加上他人情練達的處世方式,的確不失為一個讓人信任的上司和讓人喜歡的物件。
想起冬至那天他還特意給煮了羊肉餃子,再看現在兩手空空的自己,原本都走到門口的夏雪忽然有些猶豫是不是該去食堂買點什麼吃的?
「夏雪。」
正打算轉身,不想唐延已經看到她了,從翻身下床到開啟值班室的門再到喊住人,一氣呵成。
「唐隊」夏雪抿抿嘴,尷尬地笑了笑還是解釋道:「剛想起這都半夜了,正說下樓去煮碗酸辣粉。」
「我不餓。案子的事?」
這會兒都還來找自己那肯定是案子的事,加上她頂著兩個黑眼圈,就連白天扎得馬尾都有些鬆散了到處亂翹,整個人就是熬夜加了班出門還忘了收拾的狀態,站在門口的人摸摸鼻子微微低了頭,在側過身不漏痕跡掩去心裡那點小情緒的同時也讓開了進出的位置,示意她進來再說。
牆上有一面穿衣鏡,是為了方便值夜班的同志如果遇到第二天一早要開會整理警容用的。夏雪前腳踏進值班室,後腳就從鏡子裡赫然看到了自己這副潦草的鬼樣子,頓時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人家說,一個女人對男人最大的冷漠就是,你都不值得我洗頭。
是啊,如果見的是自己重視的人,哪個女人會允許自己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對方面前?更何況,保持基本的儀容也是對人最基本的尊重。
「唐隊我,那個我還有點事我明天再向你匯報,不我先去洗個臉」夏雪破天荒地感覺到了一絲忐忑,這一瞬間劃過她腦海的竟然是估計自己是不會有機會去履行「包餃子」的承諾了。
說實話,唐延一開始確實有些失落,甚至還感到了一點挫敗感,但此刻見她慌慌張張想要解釋又惦記著案子的模樣,又覺可愛到不行,就瞅著對方這沒頭沒腦的樣子發笑。
「不是你笑什麼,我」
唐延清了清嗓子,嘴角帶著笑意指著她手裡的資料轉了話題:「什麼情況?」
「啊這。」呸呸呸!你看,是你自己想多了吧,人家根本不介意你到底是衣裳楚楚還是披頭散髮。
夏雪眨眨眼,略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深吸一口氣將適才的尷尬演示過去,這才把懷裡的資料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