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遊:「……」
「你生病了?」梁嘉譽問道。
週遊不理他,當做沒聽見,梁嘉譽看見他手上拿著的藥,就厚臉皮地走在他旁邊,「摔到哪裡了嗎?嚴不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沒有……」週遊簡直無法呼吸,只是小聲地說了一句。
「啊。」梁嘉譽臉上一片空白,顯然也沒料到週遊會跟他講話,「我,我……那個……」
週遊停下腳步,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梁嘉譽。梁嘉譽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他想做些什麼。
「別跟著我。」週遊說。
梁嘉譽:「……沒跟著你,只是順路。」
週遊:「……哦。」
不過既然週遊這麼說,他也不好意思再走在他的旁邊了。梁嘉譽落後了一步,跟在週遊的身後,像個默默守護著他的騎士。週遊走回時南川的家,關上了門,他聽見梁嘉譽也開了門,兩人短暫的交集就此結束。
跌打損傷的藥膏一點用都沒有,時南川的臉色蒼白,額頭上不停地冒冷汗。
「是不是骨折了?」週遊說。
骨折可就不是隨便擦擦藥就能好了的,得趕快去醫院。週遊打了120急救電話,慌慌張張地陪著時南川去醫院。晚上到了醫院,週遊忙前忙後,整個人都有點崩潰,等到時南川拍了片子,送去打石膏的時候,他才有空坐在醫院的凳子上歇一口氣。
「喝水嗎?」有個男人走過來。
週遊抬起頭,震驚地問:「怎麼又是你?」
梁嘉譽站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放心你。但是你很厲害,我一來醫院就頭疼。」
週遊想起來了,梁嘉譽以前跟他說過的,他有點害怕醫院,那時候自己還笑他小時候肯定不聽話。梁嘉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男人的體溫有點高,他的胳膊不經意間碰見了週遊的。
「喝水嗎?」梁嘉譽又問了一次。
週遊的確有點渴了,他想了想,還是接了梁嘉譽手上的礦泉水,給自己灌了一點。
晚上的醫院沒什麼人了,只有幾間急診還亮著,他們兩人就這麼在椅子上坐著,不說話,彷彿都沉浸在一種追憶當中。
曾經他們是那麼親密,現在坐在一起,卻再也不能觸碰對方。
週遊的心裡忽然湧起一陣傷感,那是被不再回頭的時間嘲笑過後的一種心酸。
過了一會兒,梁嘉譽似乎是感到有些無聊,便在一旁哼歌。
週遊聽了一小段,發現還是他經常唱的那首《hey jude》……他就這麼喜歡這首歌嗎?
週遊忍不住側過頭看了看梁嘉譽,梁嘉譽立馬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哼的調調也就斷了。
「嗯?」梁嘉譽朝他揚了揚眉毛,「怎麼了?」
「沒什麼。」週遊回過頭。
梁嘉譽說:「小遠。」
週遊一瞬間就覺得耳朵有點莫名地發燙,彷彿梁嘉譽一叫他這個名字,他就立刻變成了原來的周心遠。
一點也不酷的周心遠。一直喜歡梁嘉譽的周心遠。
「你打算一直不理我嗎?」梁嘉譽可憐巴巴地說,「你可不可以理我一下。」
「怎麼理你?」週遊冷靜地發問。
梁嘉譽站起來,然後蹲在他的面前,仰起頭來看他。
「你對我還有感覺嗎?」他說。
週遊想,我對梁嘉譽還有感覺嗎?這是個什麼破問題。如果沒有感覺,那麼他幹什麼要落荒而逃?
「有的是不是?」梁嘉譽笑了一下,「那我們……我們能不能……」
「重新開始。」
梁嘉譽的話說得很難,像是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氣一樣。
週遊愣住了,看著梁嘉譽。梁嘉譽的眼裡有一些哀求,他差一點就要再次陷進去了。
週遊搖了搖頭,輕聲說:「不行啊。」
不行啊。
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他要怎麼再毫無所知地和梁嘉譽在一起呢?
他做不到,即使很喜歡他,他也覺得,兩個人根本沒法在一起。
梁嘉譽說不失望是假的,說不難受也是假的,可是他又百分百地知道週遊在顧慮什麼。
這真的是一個很過分的問題,他真的是一個很過分的人。
週遊抬起手,碰了一下樑嘉譽的臉頰,說:「你瘦了好多。」
梁嘉譽笑了一下,道:「你也是。」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