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一把拉扯江易謙的手臂,「所以你就有資格自作主張,把我的股份給梁敏?你答應了也沒用!我不同意!」
江易謙一邊脫掉外套,一邊道,「您也可以走法律程式去離婚,我記得,目前很多的產業和分公司,都是在您和梁敏結婚後成立的,嚴格來講,梁敏的確可以分走您很多房子和現金。」
江易謙提醒道,「對於一個日漸衰落的集團來講,您不僅一直走老路不創新,還死把著各種權力不下放,公司滅亡是早晚的事。」
江山氣急敗壞,「你覺得我老了,沒用了是嗎?江易謙你大逆不道!」
江易謙鄭重道,「您總該為您這一生不負責任的婚姻態度做出補償,給予梁敏一些資產,我個人覺得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她養育江宇生有功,也在您身邊忍受了小半輩子,給她一些補償,很過分嗎?」
江山發著怒,顫著臉上的肉,「不可能!門都沒有!」
江易謙繼續道,「其實我已經幫您做好了打算,公司目前的營收並不樂觀,大部分都是老舊產業鏈。我可以協助您,把運營的還不錯的核心產業轉移出來,剩下的產業就繼續留在老公司裡,其實股份分紅也並沒有分出去很多錢,梁敏也要生活,不是嗎?」
江山繼續胡攪蠻纏,「我說了我不會給她一分錢!」
這時,二樓欄杆後,江宇生握著一杯冰酒出現,他倒是悠哉小資,何時何地,都是一副人生奈我何的姿態。
他撐在欄杆上,看了看江易謙,又看了看江山,開口道,「爸,哥說的也對,梁敏也算是撫養我有功,又在您身邊伺候了多年。您怎麼就不想想,她為什麼會帶著白曉曉一直這麼和您鬧,鬧得我和您連家都回不去。」
江宇生小口抿酒,「還不是因為,您不給她錢,讓她沒辦法生活麼。您若給足了錢,她不就不鬧了麼。」
江宇生的話是有道理,梁敏和白曉曉就是為錢而來,如今白曉曉也是走投無路,才會以梁敏做理由,脅迫我們給她股份。
其實,一次性給齊梁敏補償並不是什麼好事,畢竟梁敏不懂商業不懂理財,若是一次性給了很多錢,錢花光以後就會再來威脅要錢。股份不一樣,分紅一年一次,倒是能控制得住這對母女的胃口。
而白曉曉自以為江山的股份很值錢,實際上,早已走向下坡路。趕在白曉曉認知有誤差的時機,答應她和梁敏的要求,倒也划算。
江山陷入了沉思,江易謙開口道,「您慢慢考慮,考慮清楚了,我們再談。」
江易謙轉頭看了我一眼,「去你房間。」
他帶頭走在前頭,我緊隨其後,二樓欄杆後,江宇生揚高了音調,嘴裡的話說給我聽,「海棠今天的氣色不錯,倒是有點讓人動心。」
我尷尬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他這種人來講,說情話就跟呼吸喘氣一樣,張口便來。
江易謙開啟我的臥室房門,我以為他是有什麼事想要和我商量,緊張兮兮的進了屋以後,我小聲小氣的把房門帶合,衝著他嘀咕道,「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商量嗎?」
誰料,他轉過身,剛剛還一本正經極為嚴肅的講道理嘴臉,這會兒忽然變得心事重重。
他好像很累很累,各種事各種麻煩,壓得他不得不疲憊。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朝著我邁進一步,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忽然伸出手,自然的將我抱我入懷中。
我傻眼在原地,他卻把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傾覆在我的身上。
他的聲音再也不及剛剛那麼有力,他帶著幾分懇求,「抱歉,我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到放鬆一些。」
我試圖推開他的身體,卻被他更用力的環緊,他的身體並不溫暖,涼涼的,胸口也涼涼的。
如果這樣能讓他感到溫暖有力,那就這樣抱下去也好。
我現在忽然覺得,一直以來,我們所有人都把他當成超人,那些大大小小的麻煩,都在依賴著他去解決。他的確太累了,可我們卻不覺得他會累。
我試著輕拍他的後背,低聲道,「你要是想發洩出來,就衝著我發發牢騷,我知道我最近麻煩你很多事,還有你弟弟江辰,你的父親,你的家庭,很多事都壓得你喘不過氣。你雖然能力很強,但你也是一個人,抱歉江易謙,我也沒有顧慮你的感受。」
他喘息在我耳邊的呼吸,漸漸平和了下來,短暫的留白過後,他開了口,「他們都說我不像一個正常的人,說我沒有感情,冷血,說話做事一板一眼,如同機器,喜怒哀樂都有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