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君可知羊的多種用途?
野史傳聞,在那美麗的西域雪山草原,牧羊少年把最純真的愛意給羊群中臀部最飽滿、步態最妖嬈的母羊。
羊頭人的傳說,在部落流傳已久。
裕王隱隱有愛好女色的傳聞,晏珣還拉著他薅羊毛,難怪旁人想歪。
歪得還挺遠。
淫者見淫,基者見雞。
晏珣聽到傳聞目瞪口呆……物種不同,人能幹的事?
他是個純潔的好少年,不信可以去問烏雲。
裕王也呆滯……還有這種好事?說起來,也不是不行?
但謠言是一定要攻破,否則將來群臣獻祥瑞美羊就令人窒息。
休沐日,晏珣邀請翰林院的同僚們到十里鋪皇莊參觀。
要去這個謠言中的魔窟,一本正經的翰林們雞動又惱怒……豈有此理,有辱斯文!
張居正帶著國子監的監生重錄《永樂大典》,聞訊也趕過來。
日久見人心,晏珣是什麼樣的人,就在日常的一舉一動之中。
大興是附郭京縣,正德年間在此擴張皇莊,由內府太監管理。
這些皇莊,曾一度引起百官非議:“圈佔民田為官地,莊頭中飽私囊,內府無收入、百姓無實惠。”
晏珣知道皇帝有這麼多皇店、皇莊、榷場倉庫、礦山,到崇禎時居然窮得問外戚借錢,就覺得不可思議。
東廠的公公們生財能力不行,不如給他借雞生蛋。
翰林和監生們來到皇莊,發現和想象中不同,此處並沒有步態妖嬈的母羊。
一排排新粉刷的大房子,煙囪冒著滾滾白霧、遠遠就能聽到吆喝聲。
房門口也有人在幹活。
這些莊戶,生動詮釋“老弱婦孺”這個詞。
小孩子將洗好的羊毛放在通風處晾乾,老人燒草木灰煮羊毛,婦人將晾乾的羊毛收集起來梳毛、紡線,一些胳膊腿不靈便的男人幫襯著打下手。
“這些是莊戶?”來客們詫異。
晏珣淡然解釋:“嘉靖二十九年,俺答南下侵襲,一度打到京城外圍,京郊百姓深受其害。如今裕王親自經營皇莊,召集因戰亂家業破敗的貧民。傷殘者,是戰場上退下的兵士。”
翰林和監生面面相覷,張居正神色動容。
他是軍戶出身,知道底層軍戶艱難。
裕王竟然能關照傷兵殘兵,讓眾人心裡酸酸澀澀,收回腦海中的虎狼之詞。
“裕王何在?”張居正問。
晏珣笑著說:“知道有客人來,殿下親自在前方準備烤全羊,招待諸位。”
“這如何使得!殿下豈能做這些事。”張居正既驚訝又感動。
他任裕王府侍講,極少被留飯。今日來皇莊一趟,居然吃上烤全羊?
驚喜來得太突然。
原來不是裕王不會留飯,只是場合不對。
申時行跟晏珣要好,此時看著眾翰林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們擔憂裕王被晏編修帶著不務正業。晏郎這樣的君子,只會帶著裕王關愛百姓。”
仁者愛民,誰敢說這不是正業?
有人羞愧低頭,有人強行挽尊:“看看,再看看。”
是不是賠錢賺吆喝,拿皇家內府的錢收買人心?
皇帝知道不知道?不犯忌諱?
有些人被煤灰糊了眼,看什麼都是黑的。
晏珣帶著他們繼續向前。
只見一個年過五旬的老漢站在鍋前認真清理羊毛,旁邊的老婦人在晾曬。
年輕監生見柔軟的羊毛,忍不住上前摸……
“別!”老婦人連忙制止,絮絮叨叨:“老爺莫怪,洗乾淨的羊毛不能摸髒。洗羊毛要用專門的鹼灰呢!”
監生連忙收手,訕訕地問:“老人家,你們幹這些活,不種地嗎?你們吃什麼?”
“我們吃得好!”老婦人驕傲地說,“主家包圓京城羊肉床子的皮毛,人家捎帶送羊雜碎!我們吃的有葷腥,紡好的線給主家,還能掙錢!”
她臉上深刻的皺紋舒展開,每一道褶子都透著滿足,像一朵綻放的菊花。
老漢招呼:“老婆子,別耽誤活計!昨日咱們紡的沒有隔壁老張多,今天要超過他家!”
捲起來!紡線勞模是我家!
監生追問:“你們知道我們是客人,怎麼不迎接?”
老漢理直氣壯:“客人也不能耽誤我們幹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