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這種事,釣的就是閒情,只在乎過程,不在乎結果。
但晏珣很期待收穫,就算只釣到小魚,也可以拿回去給烏雲吃。
烏雲大貓貓也來了揚州。
對這新宅,它不知道是不是不適應,更喜歡爬晏珣的床了。
有時候晏珣成功把它關在外面,清早,烏雲就會蹲在門口“喵喵”叫個不停。
“我家烏雲就是太粘人了。”晏珣坐在小河邊,炫耀自己的貓。
曾慶斌煞有介事地說:“我聽聞,貓早上蹲在主人門口叫,不是喚人起床,是試探主人是不是活著。”
晏珣:“……釣魚吧。”
他們釣魚用的是米蟲,浸泡在一個裝著水的小罐子裡。
在釣魚方面,阿豹才是行家。
他幫著把米蟲穿進釣鉤裡,指導兩個書生拋竿。
“等下浮珠一動,你們就立刻拉釣竿,這樣鉤子鉤住魚的顎,魚就跑不掉啦!”
曾慶斌認真地聽著,讚了句:“你們晏家真是多人才。”
幹啥都行啊!
阿豹很驕傲,高郵湖邊長大的孩子,飛天遁地下河摸魚,一個筋斗雲十萬八千里!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靜等魚兒上鉤。
古人說“獨釣寒江雪”、“漁樵度此生”,釣魚實在是一件清雅的事。
連原本不太感興趣的曾慶斌,都覺得這樣靜靜地看著水面的浮珠,彷彿進入了另外一個境界。
一開始有魚上鉤,阿豹還幫著拉竿,後來就是曾慶斌和晏珣自己拉。
“上鉤了!哈哈!這一條夠大,就做酸湯魚!”晏珣喜滋滋的,把每一條魚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人釣了小半日,收穫了十幾條魚,算是滿載而歸。
曾慶斌高興地說:“今日你們帶著我玩,改日我帶你們玩!我們打野雞斑鳩去,我會做一種窩弩,比普通的威力大。”
因為熱武器的使用,明代對弩的管制比前代寬鬆。
《大明律》第十五條《私藏應禁軍器》中規定:人、馬的鎧甲、盾牌、火筒、火炮、軍隊旗幟、號帶之類,屬於違禁品。
私自持有一件杖責八十,每多一件罪加一等……
而弓、箭、刀、槍、弩、魚叉、禾叉等,“皆民間之所宜有”,不在禁限之列。
所以曾慶斌敢光明正大說自己會做窩弩。
晏珣微微笑道:“現在有本事的,誰還玩窩弩……我聽說有人用鳥銃,有照門、照星、銃託、銃機,打得又遠又準。”
曾慶斌興奮過度,不假思索地說:“那也未必,鳥銃有劣勢,我曾經……啊,不是,我沒摸過鳥銃,都是聽人說的。”
咳咳,這種話是怎麼說出口的!
晏珣見好就收。
他想知道曾慶斌會不會做火器,但太著急了會把朋友嚇跑。
其實曾慶斌會不會火器,對科舉當官來說,並沒有優勢……十個精通熱武器的曾慶斌,不如一個精通八股文的范進。
只是晏珣不忘初心,希望能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振興大明!
見晏珣不再問,曾慶斌暗自慶幸,又覺得失落……晏珣這樣博學的人,都對火器不感興趣。
唉,自己這一身本事,到底找不到識貨的人。
兩人約定下回去打獵,各自帶了幾條魚回家。
晏珣回到家時,晏鶴年還被關著沒有下樓。
王徽笑著說:“你爹嚷過幾次,一會兒說坐久了腚疼,一會兒手腕疼,我都沒有理他!”
晏珣豎著大拇指:“阿孃幹得漂亮。對爹這種學生,就一定要狠得下心。”
頑童縱然有千般詭計,只要不心軟就不會上當。
但教育頑童嘛,不能光用大棒,還得給顆甜棗。
他上樓檢查了父親的文章,給予肯定:“以我的眼光來看,爹的文筆又精進了,可見抄唐宋古文是有好處的。”
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晏鶴年無奈地說:“這樣總行了吧?今晚給我放假,讓我好好休息。”
“你休不休息,我說了不算,阿孃說了算。”晏珣說,“我釣了幾條魚,兩條小的給烏雲吃,大的給爹吃。”
這顆“甜棗”夠有誠意了吧?
晏鶴年喜歡做菜,不過今日寫字太多不想動了。
他說:“河坊街有家食肆做的魚不錯,我們帶上魚讓他加工。吃魚就要在河邊才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