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乍著心雖喜,紅粉爭看臉尚羞。”
這句詩講的是新秀才簪花禮的熱鬧場景。
身著新襴衫、頭戴方巾的秀才們成群結隊從十字大街往府學走去。
通往府學的路上,有一條建於弘治九年的文津橋,橋邊圍滿了看熱鬧的街坊。
這一日,大姑娘小媳婦也被允許出來看秀才,紅粉們邊看邊調侃,羞得臉紅。
“那個就是小三元?真是年輕啊!揚州多少年沒出過小三元了?”
“長得也好看,不知道娶妻沒有?”
誇晏珣的人太多,都覺得這麼優秀的郎君,真該是自家夫婿。
但也有意見不同的,一個長得國泰民安的胖姑娘說:“後來那個年紀大些的更有氣度,一看就是經歷過世事的。”
身邊的小姐妹打趣:“喲!姐姐喜歡這種大叔叔!”
“什麼叔叔!是哥哥!”胖姑娘嚴肅糾正。
輩分的問題,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晏珣搖著扇子過文津橋,嘴角一直帶著笑……那麼多人看他,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姿態啊!
咦?
那個一人佔據三人位的,不是富婆姐姐嗎?
說起來,爹跟富婆姐姐的約定也該兌現了!
晏鶴年也發現了王姑娘,衝那個方向眨了眨眼。
“唉喲!那個秀才公看你吧?”
“看你呢!”
大娘們笑呵呵:“真是個老不正經的!”
走進府學,新秀才們收斂起笑容,換上嚴肅的神色,一起祭祀孔子、聽府學安教授念祭文。
這篇祭文每年重複使用,就是改一改年份。
再接著,秀才們輪流上前,安教授逐一簪上花、披上紅羅、說幾句訓誡的話。
案首晏珣第一個上前。
安教授說:“你年紀輕輕獲得小三元,當戒驕戒躁、精益求精,將來鄉試、會試再得好名次,為家鄉爭光。”
“是。謝教授教誨。”
又過了幾個人,輪到晏鶴年上前。
安教授說:“你見多識廣、文章言之有物、火候已經夠了,但遣詞造句方面,還可繼續加強。”
“是。謝教授教誨。”
新秀才一個個上前,終於輪到梅韻。
安教授沉默片刻,才說:“你自小有才名,也要知道人外有人。日後說話要三思,謹防禍從口出。”
梅韻雖然很不服,但畢竟不傻……這種場合不敢頂嘴。
真把教授氣急了,可以把他當眾打板子。
那就改日再懟吧。
新秀才們一一上前簪了花、披上紅羅,簪花禮就算結束,他們是府學的正式生員了。
一般的人家,這日都會準備兩桌好菜,請親友慶祝慶祝……
新秀才們從府學出來,走過文津橋,就被家人簇擁著回家。
有些親友也會簪花披紅,意思自家有人新進學,旁人看著都是滿眼羨慕。
“六叔、珣哥!我在這裡!”頭上戴著一朵大紅絹花的常歡跳起來,“我買了幾樣好菜,打了一壺酒,等你們回家呢!”
就算只有三個人,別家有的排場他們也要有!
就連簪的花,都要比別人大!
晏家父子笑著走過去,目光悄悄打量四周,沒再看到王姑娘的身影,都有些失落。
“唉,她怎麼走得那麼快呢。”晏珣嘀咕。
晏鶴年:……搶我的話?
晏珣又說:“再怎麼說,今日也該送賀禮吧?”
晏鶴年忍不住敲了敲兒子,“咱們回高郵擺進學宴,正式給人家下帖子,人家才會送賀禮來!你急什麼?”
晏珣冷笑:“我才不急!著急的不知道是誰!”
有一個人,一發榜就讓人往徽州送信,不知道寫了什麼!
你是風兒我是沙?
新租的房子,有一座叫“瀟爽樓”的小樓,前主人喜歡在樓上呼朋引伴地宴客。
現在,晏家父子加上常歡,也在這裡擺了桌椅,吹著涼爽的秋風吃飯。
“六叔,我們哪天回去?我給娘買了禮物,她一定很高興。”常歡興致勃勃。
禮物事小,重點是回村吆喝……我親自送六叔和珣哥趕考!珣哥是小三元,我至少也是小一元!
晏鶴年說:“今日簪花禮沒出什麼意外,院試就算圓滿結束。明日一早,提學御史就會坐船離開揚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