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中，留存有老乞丐的畫像，年輕時，也當得上風流倜儻二字，英姿颯爽，迷倒萬千少女。
可眼前人，卻是滿口黃牙，頭髮凌亂，笑起來盡顯猥瑣神態。
與年輕時，簡直判若兩人。
故而，東荒三鬼這般同時代的人都不曾一時間將其認出。
若非三先生房中掛有老乞丐的畫像，常年觀摩，也很難將其認出來。
“你管得著嗎？”
老乞丐臉皮一陣抖動，瞪了他一眼，貧道就願意當乞丐，有意見嗎？
“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煙鬼眸光盯著老乞丐，聲音帶著幾分肅穆。
同為兩千年前的人物，這老乞丐不僅還活在世上，而且血氣充盈，絲毫沒有虧空的架勢。
這不正常！
難道說，他已經超越神火之境，踏入了那個境界？
想到這裡，熾火老祖的瞳孔驟然一縮。
不！
不可能！
末法時代，天地靈力枯竭，修道何其艱難？
縱然這老乞丐天賦斐然，但想要超凡入聖，也絕無可能。
因為他們也曾嘗試過，去衝擊那個境界，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儘管只剩一步之遙，儘管已經觸控到了那層壁壘...
可它，就如天塹般橫亙在身前，難以跨越。
超凡入聖，無異於褪蛟化龍，那已經，不再是凡人之軀了。
倘若老乞丐真的踏入了那個境界，就算水鬼還在，這幾把老骨頭聯手，都不會是其一合之將。
神火境之於聖者，就好似，凡人之軀對抗神明。
蚍蜉豈能撼樹？
可若不是，那何故，老乞丐氣血充盈，不見半分枯敗之相？
“現在不是追究水鬼死因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先取得神藥。”
花鬼陰森的眸子看了老乞丐一眼，而後，便是看向金字塔中央，那棵高聳的火桑樹。
看著樹上掛著的紅色果實，眼神中，瀰漫著掩飾不住的貪婪。
說完，花鬼腳步踏出，縱身便要採摘神藥，可卻被身旁的煙鬼攔了下來。
“如果那神藥真的這麼容易採摘，你覺得，他會留給我們嗎？”
煙鬼暗中傳音，說與花鬼。
花鬼聞言，腳步頓時止住，隨後，眯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難道說，水鬼真不是他殺的？”
“雖然那個傢伙行事狗祟，不按套路出牌，但不至於殺了人不敢承認。”
“多半，是這其中有蹊蹺。”煙鬼如此分析道。
說完，煙鬼的眸子中閃過幾分狠厲，隨後，探出大手，抓住了身旁一位散修。
直接朝火桑樹丟了過去。
那人影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神色大驚，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就飛了起來。
可下一瞬，他便看到，那一顆顆鮮紅的神藥，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臉上的驚色，頓時變成了激動、興奮。
可就在他掠入祭壇範圍時，忽然，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臉色大變。
“刺啦”
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漫天血光綻放，恐怖的威壓席捲了整座金字塔。
那可怕的氣息瀰漫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噗嗤”
下一瞬，一顆頭顱高高拋起，伴隨著屍身一同墜落。
而那漫天血光，恐怖威壓，在此刻，都如潮水般退去，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
死寂！
偌大的金字塔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驚恐的望著那落地的屍身、頭顱，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而震驚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得凝重、肅穆。
剛剛那股氣勢，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縱然是搖光大長老這般人物，在那股氣勢面前，都感覺自己無比渺小，宛若螻蟻。
雖然無法準確判斷，但他們可以肯定，那股氣息，絕對超越了神火境。
踏入了聖人範疇。
人群中，煙鬼的臉色也有幾分難看，沒想到，他一語成讖。
水鬼，竟然真的是那棵樹殺的，而且，還是一棵，足以比肩聖者的樹。
這未免太過天方夜譚了！
“這樹，竟然真的成精了。”三先生捋了一把鬍鬚，忍不住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