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裡有年輕的情侶們依偎在一起,喝酒聊天,還會大膽的接吻,看得許喃有些臉紅,匆忙挪開視線。
許喃是先看到卡座裡的人陸陸續續站起往外走,這才發現外面有音樂聲,還隱約能聽到電吉他撥動琴絃的聲音。
「開始了。」許喃掀開旁邊的小窗往外看了眼。
一大群人聚在一起,露天的舞臺上站著幾個人,離得有些遠,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
兩人跟著人潮往外走,周圍的酒吧,咖啡館裡也陸續出來了很多人,只一會兒就把舞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許喃和餘戌不知不覺就被擠到了中間,附近都是男男女女的同性情侶。
臺上是一支樂隊,兩男兩女,在一聲顫抖的吉他弦聲中,斑斕的燈光同時亮起,激昂音樂倏地響起。
樂隊主唱聲音響起的一瞬,整個臺下的人都開始揮舞起雙手,情緒被帶動,像是給疲憊的靈魂注入了陽光,整個人都開始發光。
比起周圍完全沉浸其中,又跳又唱的觀眾,並肩而立的許喃和餘戌就顯得有些另類。
「你想跳嗎?」餘戌低頭詢問身邊的青年。
許喃看著他,倏地一笑:「我要是想跳,你會陪我嗎?」
餘教授揚了揚眉,伸手解開外套最上面的紐扣,雖然沒說,但已經用行動證明瞭,只要是許喃想去做的事情,即便這件事和他平時的做事風格截然不同,餘戌也願意去嘗試。
許喃笑得眼睛彎起,抓住他的手,帶著他往人群外走,周圍的人很多,他們幾乎是寸步難行,歡呼尖叫在耳邊炸響。
兩個人擠出包圍圈的時候,連衣服都沒了形狀,起了許多的褶皺。
「怎麼出來了?」餘戌輕笑。
許喃回頭,看到身後密密匝匝的人群,音樂,燈光交織了在一起,不被接納的人和感情在這裡找到了同類和認可。
「我覺得不太符合我們的畫風。」許喃也跟著笑。
在此之前,他試圖在這個國家,這個同性街區尋找一些勇氣,一些認同,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也許是那些讓他畏懼的對抗力量。
但真正到了這裡,看到了這些人,他突然發現,他需要的不是同類,因為他愛的不是男人,他愛的從始至終都只有餘戌,他家餘先生,他的餘教授。
身後的音樂漸入佳境,認識或是不認識的年輕人們在尖叫聲中擁吻,燈光照亮了他們來時的路,許喃拉著餘戌的手,走出同性街區。
夜色降臨,路燈一盞接著一盞的亮起,寒風呼嘯而過,吹得樹影搖曳。
涼意順著圍巾間的空隙往裡鑽,許喃裹緊身上的衣服,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尖,伸手摸了摸,觸手冰涼濕潤,許喃抬起頭,漆黑的夜幕中,漫天飛雪飄飄搖搖而下。
「下雪了!」許喃驚訝出聲。
雖然已經進了深冬,但北城和廊城都還沒下雪,許喃沒想到第一場雪竟然會在德國柏林。
這雪來得突然,下得很大,只不過一會兒就鋪滿了街道,街邊的窗戶透出暖黃色的燈光,很溫馨。
一隻溫熱的大手遞到他眼前,許喃愣了下,抬頭去看,男人垂著眉眼與他對視,頭髮,肩頭都落了很多的雪,連睫毛上都掛上了雪,像是白色的淚珠。
「走吧,我們回家,」男人的聲音裡帶著笑,「幫你捂手,需要嗎?」
許喃眨眨眼,牽住對方的手,笑道:「你頭髮上都是雪,低頭,我給你掃一下。」
餘戌沒有多想,順從地低頭,然而一抹溫熱落在他的眼睫上,帶著想要把雪捂熱,融化的溫度,輕輕吻去他睫毛上的雪沙。
餘戌微怔,許喃揪著他的外套,仰頭吻住他的唇,腕錶上的指標噠噠噠地轉動,緩慢又堅定地停留在12,再次開始新的一輪轉動。
「祝我們家餘先生生日快樂。」
心臟有些熱又有些脹,像是泡在溫泉裡,無論外面是怎樣的嚴寒,都無法影響到心跳時帶起的氤氳熱氣。
「你怎麼知道的?」餘戌看著懷裡的青年,手臂不自覺收緊,有種想要把人藏進i身體的衝動。
自從成年後,他就沒再過過生日,對於餘家來說,任何人的生日都是一場適宜的應酬,他不喜歡,許喃沒問過他生日,他也沒提過。
許喃笑眯眯道:「我在你手機上看到銀行發來的生日祝福了。」
餘戌揚了揚眉,國內與德國的時差是六個小時,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