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靠在車窗睡覺的緣故,脖子痠痛的厲害,她小心翼翼地左右扭了扭脖子,才將疼痛緩輕了一些。
她微眯著雙眼看向了窗外,看著綿延不絕看不到盡頭的山,她便知道這趟旅程註定不太順利。微微垂眸,看到了蓋在身上的衣服,她有些茫然。側目看向坐在身旁的楊裴期,看著他只穿著單薄的毛衣的時候,便知道了身上這件外套的主人是誰。
她小心翼翼地將外套從身上取下,將外套蓋回到了楊裴期的身上,可外套才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楊裴期便已經醒了。
兩人四目相對,覃舒沅有些尷尬地縮回雙手,低聲解釋道:「我只是想把外套還給你。」
「還是你蓋著吧,這山上的氣溫低,你會被凍感冒的。」楊裴期又重新將身上的外套取下,蓋在了覃舒沅的身上。
覃舒沅垂眸,再次抬眼間擔憂地說道:「可是,你穿的那麼薄,也會被凍感冒的。」
可這時楊裴期卻只是淺淺一笑,目光微微一凝,看著覃舒沅的眼睛,便笑著說道:「你忘記我大學的時候還參加過學校組織的冬泳比賽了嗎?我還記得當時可是獲得了冠軍呢,所以我的身體素質絕對要比你強上許多,你就不用擔心我會不會感冒了。」
覃舒沅確實記得,那年的冬天很冷,水溫雖然還沒到零下,但也是刺骨的冰涼。把手指頭伸到水中的時候,那一瞬間,就好像被打了一劑麻醉針,一下子就被凍到失去了知覺。可偏偏學校有歷年來冬泳比賽的傳統,她當時就覺得能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冬泳的人真的很帥氣。她進畫室的時候和楊裴期提了一嘴,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他第二天就去報名了。
覃舒沅也仍然記得,他在到達終點躍出水面走到她跟前的時候,他的身體凍得直打哆嗦,嘴唇也泛著白,但他卻忍著身上的寒氣將剛剛獲得的冠軍獎牌塞到了覃舒沅的手裡。指尖碰到她的手心,是極度的冰涼。
她朝著他輕笑出聲,嘴角也揚起了一個弧度,她略略點了點頭道:「怎麼不記得,我還記得你當時哆嗦著嘴唇硬是問了我一句話。」
楊裴期:「什麼話?」
覃舒沅抿了抿唇,笑出了聲:「你當時問我,『我現在在你心目中是不是第一帥氣的人』。我覺得你下一秒就好似要暈過去了,於是趕緊附和了你一句,你才心滿意足地願意跟著老師回去。」
回想起青春時期那段最純粹的回憶,兩人的臉上都是洋溢著笑容。楊裴期無奈地搖了搖頭,像是寵溺卻又無可奈何地那般笑了笑:「我在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當年說的那句話居然是為了敷敷衍我的。」
「師哥一直很帥,無需我的認證。你在學校四年的小迷妹可是不少啊,我都幫你送了好幾回的情書呢。」
「那你當年是其中一個嗎?」
覃舒沅微怔,她眨了眨眼睛,發現楊裴期的眼神中似乎藏著認真。可她向來不喜歡撒謊,也只是秉承著自己內心的答案,抬頭對他說道:「我只當你是我的師哥,相比較於當你的迷妹,我還是繼續當你的小師妹好了。畢竟我的畫畫功底可不比你差,我的好勝心可是很強的哦。」
即便覃舒沅沒有明說出來,但楊裴期卻已經聽出了答案。他淺笑著低頭掩蓋住自己眼睛裡的失落,可藏在心底的那份期待,卻是怎麼都無法消散。
「好像已經走了很久的山路了,還有多久能到?」
覃舒沅還記得上車時的時間,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了。車上除了他們倆,還有幾個一塊受邀前來參加節目的人,以及一些工作人員。可都無一例外的是,大家這會都疲憊的睡著了。
楊裴期看了下距離,說道:「快了,大概還要半個小時吧,過了前邊這個山頭就是了。」
透過車窗,看著外邊高聳入雲的山,以及蜿蜒如盤蛇的路,覃舒沅不禁感嘆,在大城市裡呆久了,竟不知道外邊還有這麼壯闊的山脈,半山腰上居然還住著人家。
她看著窗外的景象有些定神,一旁的楊裴期望著她的側臉,以為她是在擔心接下來的十天拍攝,於是他開口安慰道:「你不用擔心,這沃溪山的居住條件確實是差了些,山間的地形也有些複雜。但你放心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的。」
覃舒沅在來之前也在網上搜了一些有關沃溪山的介紹,知道了這的蛇蟲鼠蟻也甚是不少,於是在出發前她特意到藥店裡買了許多驅蟲的藥物,還帶了許多必要的一些藥品。只是昨晚她心情煩鬱,只是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帶了幾套衣服,也沒管好不好看,只是看著哪件厚就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