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賈張氏帶著秦淮如就來到了軋鋼廠。
賈張氏徑直來到韓主任的辦公室,一進辦公室則是朝著韓主任拍了一下桌子。
“韓主任!我今天是來要撫卹金的!”
韓主任則是不慌不忙的喝著茶水,笑臉相迎。
畢竟他算是場面人,各種人都能對付。
而對賈張氏的為人,他先前也有所耳聞。
“東旭他媽,你先彆著急,賈東旭的事兒我們全場人都很難過,這不,我今天本來想給東旭同志辦個追悼會,誰知廠長不批准,我也沒辦法了。”
聞言,賈張氏的態度逐漸軟了下來。
“韓主任,為啥廠長不讓給東旭開追悼會呢?”
韓主任嘆了一口氣,煞有介事的故作悲傷,說了下面了話。
“這事兒我也盡力了,但是東旭的工傷鑑定出來了,說他不屬於工傷,廠裡有好幾個同志都可以證明,東旭是在下班時間操作的機器,屬於違規操作,還弄壞了廠裡的一個機器。”
“所以,廠裡一致決定,按照規定,東旭同志是不能發撫卹金的。”
觀察著韓主任臉上的表情,他一臉的悲傷,彷彿是站在賈張氏一邊的。
然而這個訊息對賈張氏來說就是五雷轟頂,她站在原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秦淮如則看起來比賈張氏要冷靜,他走到韓主任的面前。
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哭的一陣梨花帶雨,加之又是個孕婦,著實讓這個好色的韓主任同情了起來。
秦淮如故意把自己的衣領往下拉了拉。
“韓主任,您就幫我們這個忙吧,你就告訴我,我們怎麼做才能讓廠長同意發撫卹金?”
韓主任低頭看到了秦淮如胸前的溝壑,雖說她是個孕婦,但是這五官的確長得討喜,尤其是一哭,簡直是我見猶憐啊。
於是他沉思了一下說道:“淮如啊,咱們都是這麼多年代的老朋友了,要不我給你支個招。”
“給東旭做工傷鑑定的是紅星醫院的王主任,你去找他,問問這個工傷結果是不是鑑定錯了?如果可以證明東旭是上班時間受的傷,那麼這個撫卹金還有希望。”
“謝謝你,韓主任。”
聽了他的話,秦淮如和賈張氏的心裡又洋溢起了希望。
她們告別了韓主任,馬不停蹄的趕去了紅星醫院。
與此同時,李有泉正帶著李慧芬來到紅星醫院體檢。
蔣文文正攙扶著李慧芬,其他檢查一切都正常,唯獨婦科這一項李慧芬不願意進去。
“姑,你就進去檢查檢查吧,你不是說你月事不準嗎?女人就容易得這個病。”
聞言,李慧芬紅著臉說道:“文文,我一個寡婦,要是得了婦人病還不讓人用吐沫星子淹死?我不去。”
蔣文文見李慧芬遲遲不願進去,只好繼續對李慧芬說道。
“姑,你放心,那些醫生都是我的同事,要是真檢查出什麼也絕對不會洩露的隱私的,再說了,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誰敢說我們。”
“你還是檢查檢查,這人吶最怕生病,小病拖成大病可就不好了。”
兩個人正在走廊僵持不下,李慧芬被蔣文文這麼一說也動搖了,徑直被她推進了婦科檢查室。
李有泉則是等在外面檢視著李慧芬的其他檢查結果,目前顯示其他都正常。
而正在此時,李有泉看到賈張氏和秦淮如走進了王主任的辦公室。
不一會兒,就聽到了辦公室內的爭吵聲。
尤其是王主任略帶南方的口音,非常有代表性。
幾個人僵持不下,從辦公室內吵到了辦公室外。
只見王主任從裡面衝了出來:“你這個老太太怎麼不講理啊!我們鑑定了那麼多工傷,這個結果怎麼可能錯呢?”
“這個患者的從受傷到死亡的時間明明就是下班時間!”
賈張氏則是揪著王主任不放,怒氣衝衝的說道:“你這個無良醫生!就不能給我兒子鑑定個工傷嗎?我兒子死了!你就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王主任把眼鏡摘了下來,拿出一塊兒布擦著:“死老太太!我們醫生都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再說了,你兒子不是工傷是事實!你別在這裡攔著我,我們醫院還要工作呢!”
“你說誰是死老太太?你咒我死是吧?我要去告你!”
賈張氏被王主任的話激怒了,一屁股坐在了醫院的走廊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