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這裡,謝沉心裡有種久違的寧靜之感,他回到家,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也很安靜,但是一種死寂,這裡是一種靜寂,萬籟俱寂,清風拂過山尖,將凡塵一切雜念都摒棄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在書上看見過很多次這句話,並沒什麼太大的感觸,這個時候,身處這個小山村,才有了那麼點理解。
是一個辛苦,卻也小有幸福的生活。
一家子住在這裡,雖然為了生計奔波辛苦,可總比在西城的時候,被江家的人逼的走投無路要好得多吧。
謝沉踱步走到桌旁,嗅到一股氣味,「什麼味道?」
「蚊香,沒有蚊子咬你嗎?天黑之後很多花蚊子,咬人很癢。」江語棠坐了下來,忙了一天餓死了,直接盛飯吃。
謝沉聞言伸出手,遞到江語棠面前,「有,咬了我好幾口。」
江語棠看了眼,他如玉的手腕上兩個突兀的鼓包,已經被撓的發紅了,能想像到謝總是怎麼和蚊子鬥智鬥勇的了,她笑道:「待會給你抹點花露水。」
第43章 「名分」
謝沉沒撒謊, 他確實是吃過飯來的,主要是怕進不去江家的門,做好了餓肚子在門外等的準備, 卻沒想到他進來了, 還能住在江家。
還不算餓, 他就只喝了點雞湯, 「很鮮,和在家裡燉的不一樣,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前不久他才在家喝雞湯喝到撐,也是爺爺奶奶養的土雞, 雞是一樣的, 那隻能是手藝不同了。
江語棠:「是柴火味吧,用柴火燒出來的飯菜自帶香氣,和電磁爐燒出來的不一樣,你之前沒吃過可能, 我讀高中的時候住校,第一次吃食堂的飯就覺得不好吃, 沒味。」
「有可能,不過燒柴火要累得多。」做一頓飯就要燒不少柴火吧,謝沉剛才在廚房看見堆著半面牆的柴火, 不知道費了多少辛苦從山上搬回家。
「還行, 我家還有很多柴火, 這些都是我和我弟弟之前揹回來的, 夠我奶奶用這幾個月了, 她也更喜歡吃柴火飯。」江語棠吃完一碗飯, 還沒吃飽, 想要再盛, 但又忍住了,放下了碗筷。
「怎麼不吃了?」謝沉挑了挑眉梢。
江語棠搖頭,「我得保持身材,女一號到了後期被非人的虐待折磨的很瘦很瘦,我現在還不夠。」
想把一個演員拍胖點是很容易的,但想拍瘦卻很難,本來人上鏡之後就容易顯胖,除非修圖,但為了電影的完成度,修圖顯然不如演員本身的身材。
謝沉蹙起眉心,為了工作,他沒辦法勸江語棠多吃,從事一個職業,就得為了一個職業付出,不過他這時才覺得,江語棠換一個工作也很好,烘焙就挺好的,起碼不用想吃不能吃。
最後燉的這隻雞也還剩下不少,只有雞湯喝的差不多了,江語棠把菜收了起來,「明天把剩下的雞肉做辣子雞。」
「我來洗碗。」謝沉挽起襯衫袖子,露出一截結實的小臂。
江語棠看了眼,「你的傷口好了嗎?」
謝沉把右臂袖口往上擼起,露出一條淺粉色的傷疤,和周邊的面板完全不同的色調,有些刺目。
「早就好了。」
江語棠輕應了聲,收回了視線,這個疤痕可不是錢能擺平的。
兩人先後進了廚房,奶奶在院子裡乘涼,江語棠不需要謝沉洗碗,不過謝沉堅持,「我也不能在這裡白吃白喝,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最後她只好讓謝沉去洗碗了,不過還記得他招蚊子,拿了花露水來,「你抹上一點,蚊子就不咬你了。」
「你幫我抹。」謝沉抬了抬手,手上都是洗碗弄出來的洗潔精泡沫。
江語棠抿了抿唇,「好吧。」
也不是第一次親密接觸,只是抹個花露水而已,江語棠把花露水倒在自己掌心,然後用手在謝沉的手臂上推抹開。
花露水的味道很濃鬱,江語棠小時候聞習慣了,問謝沉,「會難聞嗎?」
有些人可能不喜歡這個味道。
「不會。」謝沉清雋的喉結上下滑動,嗓音有些啞,深沉的眸子望著江語棠纖細的手指摩挲過他微熱的面板,像是有螞蟻爬過,癢癢的感覺從手臂上蔓延進了心口。
有人在拿狗尾巴草戳他的心臟,一下又一下,柔軟而誘人。
江語棠低著頭,細心的抹開花露水,不錯過一處地方,天氣很熱,可謝沉的手臂更熱,滾燙似火紅的炭。
屋內昏暗的黃色燈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