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求職
千塵給孩子就近找了一所幼兒園,將以安入了託。說是幼兒園其實就是一家託兒所,教學資質和環境和以安以前的學校沒的比。那也沒辦法,萬事開頭難,人生都有新開張的時候,一切慢慢來,總會好的。只是委屈了兩個孩子跟著自己在人生低處起航,所有的事情都得慢慢磨著轉彎。
千塵本打算把以樂也一起入托算了,這樣自己就能徹底騰出兩隻手去奮鬥。但以樂因為沒上過幼兒園,那麼小的年紀又經歷那麼多翻來倒去,早就對一切有著本能的恐懼,死活也不肯離開千塵半步。加上千塵所剩資金有限,若同時承擔兩個孩子的入托費用也確實有點不夠支撐,關鍵還是千塵的母親心在作祟,實在不忍在這樣的時候,將剛滿兩歲的孩子入托。
待幼兒園年後開學,以安被送進去,千塵便帶著以樂四處在大街上看貼滿招聘的廣告欄。千塵帶著孩子找工作,別人像看奇葩新聞似的盯著她看,覺得她腦筋不正常。好一點的面試官會在千塵走完面試流程後,略帶同情地說道:「不好意思,你可能不太適合我們的工作崗位,我們需要的是全職工作者。」不客氣的面試官看到千塵帶著孩子進來,會直接讓千塵帶著東西離開,還會在其身後附上些譏諷不屑的言語。什麼腦子有問題,他們這裡又不是什麼福利機構,負責收留一些無處可去的人做慈善。什麼把她們公司當成託兒所了,帶著孩子還敢找過來面試,簡直是侮辱他們公司。
各種帶著言語攻擊的話飄在千塵身後,千塵對此也能理解,畢竟工作本身就是要全力以赴,一個拖家帶口的人進入公司那算怎麼回事?孩子不影響到別人就算萬幸了,你還指望她為公司能創造下什麼價值。擱在以前,千塵也是萬萬不能理解的,但現在沒辦法,生活所迫。千塵不會做生意,也沒有任何生活外的餘錢可以讓她去嘗試一些時間自由的小本買賣。她只能在找工作的道路上死磕到底了,她一再降低自己的工作要求,時間和金錢都不等人,她必須儘快找到份穩定工作,不然下個月她和孩子就要斷糧了。
千塵試著將自己的工作難度降低,工作範圍擴大,可以說只要是個人幹的工作她都願意去幹,只要讓她帶著孩子去做就可以了。可惜一個星期過去了,她還是一無所獲,看來想要帶著孩子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簡直是比中彩票還要難。連街上發傳單的都不願意用她,生活好像是到了無路可走。雖然她已經盡力了,盡力向別人說著自己孩子很乖,肯定不會影響她工作,自己的工資可以減去一部分,只要別人同意她留下工作。千塵已經窮盡了所有努力,可生活還是到了山窮水盡的一步。
千塵只是不明白,她只是想帶著孩子靠自己努力安靜的生活,為何這麼難。難道一個沒有經濟獨立的女人,一旦離了婚再沒分到財產,帶著一個沒有生活能力的孩子就只有絕路一條嗎?千塵不甘心,都走到這一步了,難道要回頭求別人收留繼續過著皮囊生活嗎?她不要,從她決定離婚那一刻,身後早就沒有了退路,現在她只得向前,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多艱難都要堅持。
日子一天翻過一天,一個星期都過去了,千塵的工作依然沒有著落。沒有人能理解千塵此刻心中的焦慮和壓力,一個人想要帶著孩子好好活著怎麼這麼難,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路千塵為了生存要這麼掙扎向上。一個人在一個四面都是牆的困境裡猶鬥,做最後的堅持,她信一句粗話活人能被尿憋死,但有時候說不定還真的能被憋死,且還是那種活生生被憋死卻無能為力的那一種。原來世間真的有絕路,只是很多人沒到那一步,無法理解也無法體會。千塵控制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全線崩潰的心境,進入一家酒店的後廚,因為前面招聘欄裡寫著他們在招洗碗工。
一個大媽模樣的人盯著千塵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又反反覆覆確認了好幾遍,才肯把千塵領去後廚詢問,深怕千塵走錯了應聘地方。後廚洗碗工這麼年輕的人願意幹,大媽沒見過,還有點漂亮氣質,帶著讀書人的味大媽更沒見過。「你來應聘我們洗碗工?這麼年輕能幹得了嗎?」
「大姐,我會洗碗,而且洗的很乾淨速度也不慢。」
「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怕你不會洗碗,洗碗這種活兒是個人都會幹。我是說你這麼年輕,看著也像個知識人,為什麼要做這個?」千塵笑笑沒回答,大媽繼續接著說道:「洗碗這活兒又髒又累,工資又不高,你一個年輕人我怕你做不了太長時間,你沒看我們這兒幹這個的都是上了年紀不好找工作的人嘛。前面也在招服務員,你要不要去試試。」
「不用了,大姐,我帶著孩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