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程馮縣尉說:
少君,本官只是個統兵的小官,與你拓拔氏只是生意上的關係。
你們與慕容氏的爭鬥,與北秦有何仇怨,我都不管,我只是代表馮家與你們做生意。
現在張保要調往建康,任什麼朝廷的中書舍人,又攀上了“奉聖侯”孔霸的門路,日後定能拿下北秦商品的採購代理權。
自然看不上一個小小馮家,但我馮家在南海郡經營數百年,先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邊將,將馮家發展到如今的局面,即使是南海郡陳家,也要顧全我們馮家感受。
我提醒少君,雖然升官是好事,可是廬江郡現在發生了鉅變,廬江郡現在已經是租界了。
被北秦租借走了,聽說北秦已經支付朝廷三年的租金,官員都由北秦舉薦任命,接下來的官員是誰,誰都說不準!
能否與本官同心同德,這都說不上來,而你們拓跋氏還能否把遼東山貨,越過北秦的內陸,再把珍貴的遼東皮貨,安全送到南方,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你今天把本官叫來,當著本官的面表露身份,談些你們自己人才能知道的隱私,是想對本官殺人滅口嗎?
還是你另有隱秘渠道,能把北貨安全的運往南方?
張思君淺淺一笑,柔聲說:
程哥哥,你誤會奴家啦!
你是不知道我們鮮卑人在北方苦啊!
牛羊馬匹北秦不缺,價格賣不起來,羊毛鮮卑倒是不缺,可是北秦一直卡著不買,寧可搶我們鮮卑牧人的羊群,也不願意收購那些無用的羊毛,我們鮮卑真沒活路了,
鮮卑草原上不缺鹽,不缺煤,但是我們熬製出的鹽總會吃壞人,後來漢人奴隸說是我們熬製的鹽不純,人長期吃就會出河題。
原本宇文氏掌握著海鹽,會賣給中部鮮卑,那時鹽雖金貴,還能保證鮮卑武士能吃上鹽。
程哥哥,你是習武的世家子,應該知道不吃鹽,人就沒力氣,即使有再高的武技也使不出應有的威力!
再說說煤吧,以前沒有北秦,漢人奴隸也試著燒過煤石,但老是被黃煙燻死,我們鮮卑人只拿煤石當作懲治奴隸的處罰,用產生的黃煙薰那些不聽話的漢人奴隸。
程哥哥,鮮卑草原的冬天太冷了,一到冬天,一場大雪,往往就代表著數百個小部落會全凍死,人和牲畜會死光死盡。
有了煤石可以取暖,冬天就不會再有整部落整部落的鮮卑人凍死,
北秦人制造出了爐子、煙囪,這些東西北奏賣給我們的價格太高,爐子還好說,可是煙囪打造起來太費工匠。
為了打造爐子和煙囪,大燕王帳裡的貴人,把有限的鐵料用來打造這些東西取暖。
程哥哥,你知道不,北秦的一個鐵爐子就能換一匹成年戰馬,一截煙滷也能換一匹馬駒。
一年多時間,北秦換走鮮卑人數萬匹戰馬十幾萬的牛羊,讓本就不缺戰馬的北秦,馬匹的價格變得更低,戰馬、牛羊的價格一直低迷。
馮程不耐煩的說:
少君,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思君絲毫不生氣,苦著臉說:
程哥哥,小妹是想說,我們鮮卑人生存是有多麼的艱難!
而北秦現在趴在鮮卑人身上吸血,以後北秦統一了南方,也會趴在南朝世家身上吸血,我們其實是一家人,應該相互幫扶。
馮程冷笑一聲冷冷的說:
我馮家的根在南朝,在南海,做的是海上生意,又不靠地裡種出的莊稼養家餬口,怎麼會與你們鮮卑人是自己人?
我們掙的錢也是番邦小國的錢,雖然那些番邦小國的夷人,活的還不如你們鮮卑人。
但那些統治野人的國王,他們國內沒有你們這些胡虜禍害,日子過的還是很滋潤的。
他們又學習南朝的官制和文化,不像你們鮮卑人三心二意,還妄想學習北秦。
他們花起錢了也非常豪氣,若是少了你們拓跋氏的北貨,對我們馮家也造不成什麼太大的傷害,只是少賺點而已。
若不是,皇帝蕭衍把我們馮家排除在北秦代理商的資格之外,我們馮家豈會與你們鮮卑人一起做生意?
若不是,你們拓跋氏能從北方榷場搞來大量便宜的北秦貨物,我們馮家又能源源不斷的吃下你們販運來的貨物,還支付你們拓跋氏大量北秦紙幣。
你們拓跋氏又豈會對馮家另眼相看?
張思君見訴苦無效,鮮卑人的慘樣,打動不了愛講仁義的馮程,只能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