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若有若無的鈴聲在張宅裡飄蕩,那種鈴鐺聲,就像是催人入睡的魔曲,還趴在房梁縫隙中的東方不敗,強忍著要閉合的雙眼,輕輕拿出隨身攜帶的牛角尖刀。
紮了他自己大腿一刀,不敢扎的太深,怕傷口的鮮血滴落下房梁,驚醒屋子裡的人。
東方不敗忍住腿上的巨疼,勉強驅散腦中襲來的睡意,就在他想著如何向張宅外的主上示警時。
就發現大廳裡面的幾人都昏倒了,東方不敗大驚。
這些人有鮮卑人、有南海郡的百年世家、還牽扯到南梁一位侯爺的舉薦人,這個姓張的小小縣丞,馬上要高升調入建康城,成為朝廷的中書舍人。
這裡面涉及的人太多,好多都是他在昭慶宮當內侍時,也必須大禮參拜的人物。
現在他投靠了新的主人,自然不將南朝的高官世家放在眼裡,即使是南朝皇帝他照樣不放在眼裡。
可那也必須是主上先不把他們當人看才行,這裡面最符合標準的,只有那個少君,拓跋思君。
他認為這裡面最有用的反而是這個叫王貴的麻子豪門,王貴不止有三十多萬畝水田、桑園、苧麻園,還有依附他、給他交租子的三十多萬佃農。
許多張縣丞要辦的機密事情,必定是這個戶曹小吏在辦理,從嘴巴里能知道許多更詳細的事情。
他從主上那裡學到了一個新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拋開結果不談,把發現的問題鏈條都摧毀了,幕後之人沒有可用的人,就會跳出來,重新招募人手,再幹老本行。
而新招募的人手,不知道上一任的行事做法和隱藏手段,只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幹出成績,自然行事不周密。
會露出更多的破綻,暴露出更多、更重要的人物,只要發現一個剷除一個,時間長了最終會逼的幕後之人無人可用。
這一番操作下來,幕後之人就會成了光桿,那時定會發現,是誰對北秦充滿敵意。
可是現在突然出現的鈴鐺聲,擊碎了東方不敗的想法,擊毀了他向主上邀功的設想,現在蘭芝廳裡的人都開始陸續昏迷。
他仔細傾聽了一下廳內幾人的心跳和呼吸聲,才放下心,他們只是昏了,並沒有出現死亡特徵。
但他立刻想到了南疆十萬大山裡,那些手段詭異的巫師,他立刻又緊張了起來,他想到了一個多月前,被主上發現的吸血寄生在人身體內的蠱蟲。
那吸血江寄生蠱蟲,據說就是南疆巫蠱師的手段,這讓東方不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他現在只希望能躲過這陣迷魂催眠的鈴聲,然後等雨田或是忠賢能來接應他,最好那個施展詭異手段的巫師,能出現在蘭芝廳裡檢查他的催眠獵物。
而他就可以從樑上躍下,用腰間的軟劍刺死那個巫師,好替主上解決一個潛在的敵人。
正在東方不敗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蘭芝廳外傳來了主上熟悉的說話聲,東方不敗心神一鬆,差點從房樑上掉了下來。
只見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忠賢!你帶著傳令官,去召集一萬禁衛軍前來縣衙聽命。
雨田!你帶著禁衛軍去把白鹿縣清理一下,把所有官員包括小吏、里正都抓起來,讓蓋世太保去審查,審查他們手中有沒有人命。
那些世家豪門一律視為官員,如果沒有證據,而他們又不能自證清白的,先賠償受害者、倖存者的損失。
然後將他們統一送往海外夷人島,等日後能自證清白再放他們回大陸,能不能活到日後,各安天命吧!
說完,看見這麼多人衝進張宅,原本熱熱鬧鬧的後宅,現在卻像只有他們。
離石想著,用一萬禁衛軍充任地方官員,把廬江郡完全控制在手中。
東方不敗欣喜的從房梁縫隙中躍下,剛落地就放聲大喊:
主公,奴婢有重要事情稟報!
隨後,蘭芝廳大門慢慢的開啟,東方不敗一瘸一拐的走出,走到離石身邊向敞開的大廳內,指著倒倒地的幾人。
離石聽東方不敗低聲說:
這個是叫張保的縣丞,居然走通了孔家的門路關係,從一個小小的縣丞調升至建康朝廷的中書舍人,這職位雖低,但是手中職權卻非常大。
而孔家一直很低調,在南齊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力,只是有一個刲爵,好像是“崇聖候”,而跨入南梁,由於孔家站位及時。
南方孔家的家主,叫孔霸,被蕭衍封為“奉聖侯”,在南梁朝廷的官職也可有可無,是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