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啟一翻眼睛,差點沒直接冒出粗口,語氣輕慢道:「絕無此事,我瞧她與我處處相剋才是真的。」
「休要胡言亂語,你不娶翁主又要娶誰」桓溫瞪起眼。若是旁人早就怕了,但桓啟神色自若。桓溫又緩了緩道:「若是你看中哪個貴胄高門家的女郎,就在這裡直說。」
「我還真看中一個,這次還一併帶了來。」
桓溫不由一怔,「你說什麼」
「我把衛氏女郎帶了回來,您也別費事了,既然已經有給我成婚的準備,就全拿出來先用著。」
桓溫略思索,怒道:「胡扯什麼,衛氏豈有女郎。」
桓啟沒打算瞞著,道:「衛琮就是女郎,她原名叫做衛姌,頂了兄長身份行事,這事還有些隱患,需要好好籌謀一番,不過現在天寒地凍,出兵也不是時候,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正好解決了後患讓我成親。我也能放心帶兵打仗。」
桓溫自恃一生久經風浪,什麼不曾見識過,聽了這話都愣住了,緊緊抿了一下唇,道:「聽說衛家出了個美郎君,就是你要娶的衛家女郎了」
「正是。」
「休想,」桓溫怒喝,「從未聽說哪家女郎能做出這種事來,全無綱常。」
桓啟正要反駁。這時僕從跑來,站在堂前稟報導:「熙郎君的妾室在院子裡摔著了,與剛進府的衛郎君有關。」
桓溫一聽,臉色鐵青,心中更增一份厭惡。
桓啟已經起身,大步朝外走去,「我去瞧瞧。」
作者有話說:
第219章 二一八章 再遇
入城時衛姌與桓啟分做兩路, 繞過街市,抵達刺史府後院。桓家在此處盤踞多年,刺史府佔地極廣, 高牆環護, 塢堡四角有兵士做崗哨,儼然是個小城。
馬車停下, 僕從引衛姌進入後院。天氣寒冷,樹木草葉凋零,讓院子看起來有些冷清,各處樓臺亭閣, 假山水池卻盡顯華麗豪奢。路過一處花園時衛姌聽見兩聲呦呦鳴叫,卻是鹿聲。
僕從以為她不知,笑道:「那是大司馬出獵時帶回來的幼鹿,就養在院子裡。」
衛姌方才下車時揣著個手爐,穿過花園已涼了一半。
僕從吃著寒風也覺得冷,開始還介紹幾句,後面話都少了許多, 正穿過一處院子, 前面緩緩走來三人,兩個婢女攙扶著個年輕婦人。那婦人一身華服,罩著水紅的狐裘披風, 生得花容月貌,眼梢微挑,天然一股艷麗風流。
主僕三人說著話, 瞧見衛姌一行停住腳。
那艷麗婦人看著衛姌, 掩唇笑道:「這不是衛小郎君」
衛姌也認出她來, 正是曾在驛舍見過的美人沂嬰。她頭上戴著寶石簪子, 雙耳垂明珠,便是身上那件披風也是極名貴的。衛姌微微怔了一下,沒想到她竟出現在荊州刺史府,還是這扮富貴打扮。
衛姌對著她頷首微笑。
「多謝當日小郎君援手,沂嬰才有今日的福分。」沂嬰往前走了兩步道。
婢女趕緊扶住她,「娘子慢些走,小心地滑。」
另一個婢女也埋怨道:「哪個掃的院子,偷奸耍滑,還有薄冰。」
衛姌這才看到沂嬰小腹隆起,顯然已懷了孩兒。
僕從見到沂嬰主僕,臉露無奈,回過頭來低聲道:「衛郎君,日後再敘舊不遲。」
衛姌一聽僕從的話就知他是想避開沂嬰幾人,不過沂嬰也也只是見面順嘴道聲人情,並不想敘舊閒話的,帶著婢女往院子另一條路去了,正走到假山石旁,忽然有個矮小的人影從石頭後竄出,正撞在沂嬰肚子上。
沂嬰猝不及防,肚子一痛,她趔趄後退,踩在一塊堅硬光滑的地上,撲通一下摔在地上。兩個婢子嚇得魂飛魄散,剛才那人影藏得隱蔽,跑出來又快,兩人都沒來得及阻攔,這時其中一個婢女趕忙往前一撲抓住罪魁禍首,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婢女瞧清孩子面容,面上血色全沒了,手不禁鬆開。
那孩子原也有些驚慌失措,但看清婢女神情,他咧嘴一笑,語氣惡劣道:「若說出去日後必取你性命。」說完撒腿就跑了。
沂嬰捧著肚子唉呼不已,婢女高聲叫著僕從。
衛姌等人還沒走出院子,就聽見身後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想摻和熱鬧,往花廳去了。
沂嬰眼裡蓄著淚,抓著婢女的手,「你剛才可瞧清了,是不是那小子」
婢女驚惶不已,咬牙點了點頭。
沂嬰痛哭道:「快去找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