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是喜歡熱鬧,別管幹什麼,只要是人多一塊兒幹,那戰鬥力是相當強的,村子裡的孩子不似城裡的,燒火添柴個個都是好手,吵著要幫忙,舒洺彥也不是慣孩子的老師,分工明確,抱柴火的,燒水的,灌水的,搬桌子椅子的,一時之間屋裡那叫一個熱鬧。
倒是季馳攬住了他:
「好了,我的彥哥啊,進去把年前給你買的那條出門的厚棉褲換上,這屋裡的門一會兒開兩會兒開的,都是冷風,你腿不能著涼。」
髖關節置換手術之後最是不能涼著,這門關關開開的確實是冷,舒洺彥也沒拒絕,季馳陪著他進屋關門,臥室裡還是溫暖的,舒洺彥不太能彎腰,那棉褲有些緊,季馳就將人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幫他穿上棉褲,耐心又仔細。
季馳抱住了懷裡的人,把臉湊過去:
「親一下。」
舒洺彥只好隨他,輕輕在他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只不過親完了左臉還有右臉,親完了額頭還有下巴:
「好了,小孩兒似的,出去幫忙。」
季馳不鬆手:
「有你那大兒子在呢,保管安排的井井有條的。」
舒洺彥這才轉頭出聲:
「看那孩子眼眶都紅了,這些年也是不容易。」
季馳把玩著那人細長的手指:
「放心,以後有我這個爹疼他呢。」
「又胡說。」
「怎麼胡說了,沒聽他都叫我季叔叔了,我可不能白當叔叔啊。」
外面的村民越聚越多,院子裡都快佔滿了:
「對了,你那些花都你都會放嗎?是不是要出去準備了?」
季馳笑了:
「我可是金主,我花了那麼多錢把他們廠子半年的業績都包了,他們還不提供□□?要我這個金主親自去點火?放心吧,一會兒有人過來放,隔壁村的,也不遠。」
畢竟這煙花各式各樣的他們這外行的也不瞭解,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弄。
季馳又給舒洺彥在裡面加了一件保暖背心這才扶著人出去,屋裡屋外現在都熱鬧了起來,熱茶擺上了,水果,飲料,瓜子花生的也擺上了,陸陸續續過來的人互相拜年,進來新奇地看著這麼大尺寸的液晶電視。
時間差不多了,季馳給舒洺彥裹得像個粽子一樣才出去,煙花當空綻放,不得不說,季總還是財大氣粗的,就沒有幾個那種小煙花,都是那種華蓋一樣的傘狀大煙花,顏色在空中變化,那落下的火化彷彿要直接掉在人的身上一般,視覺效果拉滿,火樹銀花,絢爛非凡。
小孩子的笑聲,大人聊天的聲音,映襯的這一方天地之下有一種別樣的溫暖,季馳一直摟著舒洺彥的身子,輕輕低頭湊在了他的耳邊:
「好看嗎?彥哥。」
舒洺彥也放鬆了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眼睛不願錯過天上每一朵煙花:
「比十年前的那場好看。」
身後的聲音有些傲嬌:
「那是,那小村子的村委會才花了幾個錢,我可是把他們煙花廠這半年的存貨都定下來了,這是時間緊,都是一些常規的煙花,要是提前定製,還有比這更好看的呢。」
舒洺彥笑了笑。
「好,你最厲害了。」
「這還是在村裡過年有意思,以後我們年年都回來。」
季馳蹭了蹭舒洺彥:
「彥哥,怎麼樣?事實證明你躲在烏龜殼裡的選擇是不明智的是不是?」
季總就是季總,還懂得利用現在的場合來『教育』舒老師,舒洺彥握著他的手也微微緊了一下,黑色的瞳孔中映著的都是漫天盛放的煙火,是啊,他差一點就和這樣的幸福失之交臂了,他轉過了身,湊近季馳,半邊臉都埋在了陰影之中,一個輕淺的吻落在了季馳的嘴角上,不背著人,這恐怕是舒洺彥長這麼大以來,最放肆大膽的一次。
這個並不糾纏的吻,讓季馳都睜大了眼睛,手下意識扣緊了他勁瘦的腰身,舒洺彥清和的聲音中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的喘息:
「小池,謝謝你的勇敢。」
舒洺彥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肯定了季馳從前所有的努力與堅持,季馳從頭髮絲到腳後跟兒都好像是被一把柔和的羽毛梳理過一遍一樣,哪哪都癢癢,原來被心愛的人肯定是這樣窩心又滿足的感覺。
這一天怕是舒洺彥的家中最熱鬧的一天了,煙花放盡之後,人群才陸陸續續和舒洺彥打了招呼離去,已經快十一點了,家家都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