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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超他們幾個約了王義禮吃飯。他們說最近部裡不得閒,可能是真的秋天將近,所以就多事之秋了。幾個人說完自己哈哈大笑,感覺說了個很好笑的笑話。只有王義禮沒笑。大家都尷尬了一下。
阿超拍拍王義禮說:「王sir,我知道這是你職業生涯中第一次違紀處分。不過像我被處分多了有了經驗,心情就平靜多了。」
王義禮問他:「意思是我應該被多處分幾次?」
阿超訕笑道:「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回來你照樣是警界楷模,工作標兵,魔鬼王。」
王義禮給了他一記眼刀,阿超閉了嘴。
王義禮顧自己低頭沉默地喝酒。佳文輕聲問說:「王sir,你是不是有其他心事啊?」
她湊過半個身子,小聲問:「是不是,因為葉維廉那個事情?」
王義禮沒說話,也不否認。過了會,他突然問佳文:「你怎麼確定你中意我的?」
佳文臉刷的燒起來,聲音響了一下:「啊我現在已經不中意了哦,我已經有男友了。」
「那麼快?」 王義禮滿臉不可置信。
佳文的臉更紅了。她說:「啊呀,那愛情這種東西就是全憑感覺的嘛,像漲潮退潮一樣,洶湧一下,也可能突然落低,來的快去得也快。就是說,沒辦法用理性和經驗完全去權衡的啦。」
王義禮想了想,說:「潮汐是可以根據經驗推測的。」
佳文抓了一下阿超的手,說:「救命。」
王義禮低了頭,繼續喝酒。他說:「對,看到新聞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有點傷心。這種情緒超過我的經驗範圍了。所以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
佳文拍了拍王義禮的肩說:「王sir,你fall love了,這是總結陳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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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維廉手裡的小玻璃片劃傷了金大生的右肩胛骨。金大生紋在上面的美洲豹破了一個口子。他抬手扇了葉維廉一個巴掌。
葉維廉感覺嘴巴里一下充了血。他笑笑,拉了拉被扯壞的襯衣。他說:「生哥,雖然我跟很多人玩過,但我不跟討厭的人一起玩。葉維莉為什麼放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和你說,這裡有攝像頭?你做了什麼,到時候都有證據,她可以反過來要挾你。」
金大生一愣,他怒道:「明明她是說你在等我。」
葉維廉說:「你在過來對我怎麼樣,我會直接弄死你,或者弄死我自己。」
金大生按著肩膀上的血,罵了聲:「瘋子。」
他轉頭敲開門出去了。
葉維廉坐在地板上,客廳地毯上現在除了牛肉拌粉的麵湯,還有金大生的血,以及被他打碎的那個花瓶的碎渣。他躺倒在這片狼藉上邊,看著頭頂漂亮的歐式穹頂。他已經失聯第三天了,根本沒有人記得他。他突然有種精疲力竭的疲憊,感覺像那天跑完了三千米的中學運動會,到達終點之後,嘴巴里也是充滿了腥甜的氣味。他抬頭在觀眾席上找來看他比賽的家人,只看到遮遮戴著太陽帽,舉著他的水瓶。他的勝利都沒有人和他一起歡呼過,他的失敗更加更加的寂寞。就像現在一樣。
葉維廉朝角落的監控神經地笑了笑,抓起玻璃碎片插進了自己的頸動脈裡。
第27章
第二天一早,葉維廉醒過來,人還在那間屋子裡。監控人員發現他不對勁,立刻安排醫護組過來。葉維莉把一切都打點的非常好。
房間裡已經沒有任何玻璃器具,尖角櫥櫃都包了防撞膜。窗戶已經鎖死。
葉維廉躺在床上,頸部已經被包紮起來。比死更可怕的,確實就是這樣無休止地關住他,抽掉他最後一點意志,叫他投降。
他有點累了。站起身去浴室洗了下臉,回到了客廳。客廳裡已經被打掃過了,換了新的地毯。葉維廉赤腳走上去,一點玻璃渣都沒有了。彷彿這裡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都已經有點忘記今天是星期幾了。
葉維莉整個白天都沒來看他。這天,她去荷里活道那間溫泉度假村做全身理療。做完出來的時候,手機上多出一串未接來電,酒店的事,家裡的事,都落在她頭上。她偶爾會有種中性的厭煩,就是覺得煩同時感到滿足。
她邊回撥電話,邊走到車邊,車窗上映出她那張豐滿的臉,她是沒有葉維玲那種清瘦的美的。葉維莉坐進駕駛位,副駕駛位的車門同時被拉開了。
王義禮坐進車子裡,朝她說,開車。
葉維莉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