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太陽冉冉升起照耀著大地,全新的一天開始,而明櫻也迎來了好訊息——她媽媽的手術成功了。
黃月瑩全身插著管被醫護人員推出來,明櫻迫不及待地撲過去,扒著病床的冰冷的杆子看著她媽媽,黃月瑩的眼睛緊閉,面色白如紙,嘴巴上帶著氧氣罩。
明櫻亦步亦趨地跟在被推動的病床左右,一路跟到了重症監護室前止步,醫護人員把黃月瑩推進去,冰冷的重症監護室的門「嘭」地一聲關上,明櫻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
明櫻的旁邊是昨天給她簽病危通知書的醫生,他說:「病人的手術很成功,但病人的意識模糊,呼吸也很困難,現在僅能靠著呼吸機維持生命體徵,能不能醒來具體看病人的造化。」
這是宣告她媽媽成為植物人的事實了。
明櫻低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只要她媽媽還活著,就有醒過來的希望。
然而明櫻的慶幸沒維持多久,鋪天蓋地的醫院繳費單如雪花般飛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警察局那邊也來了電話,很遺憾告訴明櫻,由於她媽媽出車禍的那段路沒有監控,導致沒拍到具體是哪輛車撞了她媽媽,無法追究肇事者的法律責任,更無法替她追到賠償款。
也就是說她媽媽這次的車禍費用由她家庭全額負責。
車禍賠償款用來支付醫療費用的路被無情地堵死。
「你媽媽怎麼樣了?」
明櫻拿著警察局的回執單和醫院的繳費單回到學校宿舍時,丁語檸就迫不及待地問。
明櫻搖了搖頭。
才一晚的時間明櫻整個人形如枯槁,兩隻眼睛下是濃濃的黑眼圈,她的嘴唇乾裂,雙眼通紅,走動的腳步輕浮,一腳輕一腳重,她的身體單薄得彷彿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丁語檸有些著急:「搖頭是什麼意思啊,你媽媽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明櫻低下頭,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丁語檸手忙腳亂,她忙抽過紙巾替明櫻擦著眼淚。
明櫻抽抽噎噎地說:「語檸,我媽媽變成植物人了,醫生說她很可能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丁語檸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這麼嚴重?」
明櫻哭著點頭。
丁語檸:「怎麼會」
「這樣」的兩個字還沒出口,當丁語檸的視線一不小心撇到明櫻放在桌面上的醫院繳費單時,她嚇得尖叫出聲:「一百萬?!櫻櫻你媽媽的手術費就要一百萬?」
在丁語檸「快告訴我不是真的」眼神下,明櫻又啜泣著地點了下頭,她臉色已經絕望,靈魂彷彿被抽去,只剩下了軀殼。
「這錢」丁語檸神色擔憂欲言又止。
「我會想辦法。」
明櫻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她拎起包匆匆往宿舍外走去。
「櫻櫻,你去哪?」丁語檸著急地喊住明櫻。
「去找我爸。」明櫻說。
第七章
宿舍門被拉開,風捲起明櫻的長髮,她自風中回過頭來,雙眼通紅,臉上還有半乾的淚水,她脆弱得像一支浮萍,無處可依,彷彿風一吹就散。
等宿舍門被關上時,丁語檸才回夢初醒地隔著門喊道:「櫻櫻,你不是說你爸爸死了嗎,你怎麼還去找他?」
入學之初,她們宿舍女生夜談時都各自說了自己的家庭情況,她記得明櫻說過她的爸爸已經去世。
明櫻已經走遠,回應丁語檸的是寂寥的空氣。
宿舍四號床上傳來宋亦琦幽幽卻瘮人的聲音:「還能怎麼找,當然是死著去找啊。」
說完宋亦琦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似他人的痛苦就是她玩鬧的笑料。
丁語檸:「!!」
丁語檸像是一隻發射的□□射了出去,嘴裡喊道:「櫻櫻,你可別做傻事啊。」
豪庭家園。
明呂翹著二郎腿,一隻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一隻手夾著煙往嘴裡送,他緩緩地噴出一大口煙霧,看向站在面前幾年不見的大女兒明櫻,痞子模樣抖著腿說:「不是說永遠都不想見我嗎?怎麼現在出現了?」
明櫻被明呂噴出的煙霧嗆得猛咳。
如果可以,她永遠都不想出現在這裡,明呂這個人讓她噁心壞了。
明呂有非常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當初明櫻出生時明呂一知道她是女孩,就想把她丟掉,要不是她媽媽阻止,她那時可能就死了。自然因為她女孩的身份,從來就沒享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