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櫻看了一會,轉頭問梁珩:「你看過《霸王別姬》這部電影嗎?」
他?三院中?好?像有一個?私人影廳,他?們那天本打算在影廳內看幾?部片子的,但由於美國總部公司出事,兩人只能暫擱計劃,匆匆分別。
「看過,很悲的一部電影。」梁珩中?肯地評價道:「它的悲在於主角的無?力感。」
明櫻點點頭,她很喜歡他?的評價。
她忽而又記起了裡面程蝶衣對段小樓的話語,便慢慢唸了出來:「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差一個?月,差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
梁珩注視著她說:「這句話更悲。」
她也覺得是。
也許他?們兩人也是悲的。
天然的階級差距讓她時常也感覺到一種無?力感。這種階級雖看不見摸不著,但他?給她的無?限支取額度的黑卡,一百二十?萬的防藍光眼鏡無?時無?刻地不在提醒著她這種階級差距是有的,甚至隔著銀河那麼大的鴻溝。
明櫻暗暗壓下這種悲傷的情緒,又樂觀起來,管它那麼多呢,及時行樂最為重要。她的臉上?又重新揚起了笑容,興致勃勃地把?目光投射到劇臺上?,邊看著邊問梁珩:「這京劇中?的角色都有哪些呀?」
「生?、旦、淨、末、醜。」
明櫻抬手指著劇臺上?難捨難分的霸王和虞姬,頗有種好?學生?學習的範問梁珩:「那他?們兩個?分明屬於什麼角?」
「虞姬是旦角,項羽是花臉霸王和武生?霸王兩種,若是花臉霸王便是淨角,若是武生?霸王便是生?角。」
「好?複雜。」明櫻說。
梁珩笑了笑,極有耐心地對她說:「我給你慢慢講。」
他?沒嫌棄她的淺薄與無?知,而是說慢慢給她講,他?的神色是如此的溫和,目光是如此的溫柔,直教她差點溺了進去?。明櫻頗為恃寵而驕地說:「那我慢慢聽。」
兩人把?目光又落於了舞臺處,兩人邊看邊說話,每出來一個?人物梁珩都會給她講解這人物在京劇中?所屬的角色身份,他?講得細緻又通俗易懂,明櫻這從未看過京劇的人覺得此次之後隨便拿點知識出去?都能糊弄人。同時也明瞭京劇為何為國粹,它的美感要慢慢品味,懂它的人自會愛得狂熱,愛得痴迷。
每當梁珩說話的時候,明櫻總會習慣性地轉回頭,雙眸認真?地看著他?講,她初見他?時以為他?只是有錢,卻不想他?在某些方面的學識如此淵博。若他?不是商人,去?大學裡面謀個?大學老?師噹噹應是易如反掌。
明櫻又發現了梁珩一些好?玩的習慣。
若劇臺上?表演到他?極喜愛的片段,他?擱置在椅子扶手上?的指尖會輕敲,似入了迷般,他?的面色陶醉,間或跟著輕哼幾?句,他?輕哼的時候只是喉間過了聲,並未張嘴唱出來,含糊卻異常好?聽。
明櫻看得新奇,又好?奇心過盛地問:「原來你也會唱呀?」
她之前聽過他?唱的《清平調》中?一句話,他?唱的時候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閒適又風流,與他?平日裡給人的溫和儒雅的一樣完全不同,卻又彷彿溫和儒雅只是他?示人的面具,而閒適風流是他?的本色。
梁珩曲起手指在她面容上?滑了滑,說:「我聽了那麼多年若是還不會唱的話,該是都白?聽了。」
也是,他?那麼聰慧之人,京劇又是他?極為喜愛的事情,別說會唱一兩個?片段,就是他?上?臺去?唱她都不會感到奇怪的。只是他?身份地位擺在那裡,他?只會是在包間內聽的人而非唱的人。
「我想聽你唱幾?句。」明櫻覺得她自己越來越過分了,竟然敢對梁珩提出這樣的要求,把?他?看作唱曲人般要求他?唱曲兒給她聽。許是他?平日裡對她有求必應給她順竿子往上?爬的膽量,她這話無?異於在老?虎頭上?拔毛,雖然這老?虎平日裡脾氣極好?,但也不可改變他?是山中?之王的的身份。
果然她這話一落梁珩愣了下,他?垂眸看著她的面容說:「想聽什麼?」
明櫻心裡已經犯怵了,她本以為他?會拒絕她,不想他?不但答應了她無?理的要求,還任她點曲兒。但明櫻卻是不敢隨意?在老?虎頭上?拔毛了,適可而止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你唱什麼我便聽什麼。」明櫻終於善解人意?了起來。
「那就現在演的這個?曲兒?」
「可以。」
明櫻曾聽過一句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