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還留在李家吃了飯,李家女眷對待林月很友好,也不問那些傷心事,她們應對傷人心更有經驗,讓林月感受到了溫暖跟呵護。
吃過飯在李家花園坐著賞花,眼神裡多了些閱盡千帆的蒼涼。
「在這幹什麼。」
「賞花,你家這株牡丹花樹可真好。」
「這是後來移栽的, 我家那棵花樹走的時候帶不走,現在可能死了吧。」
李玉低頭蓋住眼底的落寞。
「我家有月季花樹,長得可好了,紅色的,開花的時候特別美,還帶著馥郁芬芳的香氣,我最喜歡和祖母在樹下喝茶玩鬧,那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我祖母很疼我的。」
林月歪著頭追憶著過往美好的時光。
「我小的時候像猴子一樣調皮,總想上樹摘花,被我祖父追著打,我上樹可快了,蹭蹭兩下我就能上去,嘿嘿!」
「要是人不用長大該多好。」
林月語氣裡有著濃鬱的失落。
「可……長大了才能承擔責任,幫襯父母親人減輕勞累,不然爹孃長輩該多辛苦,一輩子也盼不到兒女長大。「
李玉笑了笑。
林月也笑了,「你說得對,我不該總是懦弱逃避。」
嘆口氣,望著她滿臉感激,「玉兒,謝謝!」
真心誠意的道謝。
李玉撞了她肩膀一下,笑的愉快輕鬆,「時間會治癒一切,我們一起努力,慢慢放下。」
「好。」
林月用力點頭。
「你之前看到沒, 隔壁就是顧家宅院, 離的可近了。」
「是挺近的,以後讓姑姑多來找李家嬸子說話玩鬧,她一個人太孤單了,自打姑父去世,姑姑嘴上不說心裡卻放不下,兩鬢都白了,我記得之前壓根沒有白髮的。」
「是傷心過度了,大夫說的,難過到極限未必哭的出來,憋在心裡反而更糟糕。」
「我也這麼想的,以前不懂這些,現在都懂了。我就想著讓姑姑有朋友可以說說話。」
「你放心,有我娘在不會丟下兩位嬸子的,得閒你也多回來看看你姑姑。」
李玉手打在林月的肩膀上,像個壞壞的小痞子佔美女的便宜。
林月低頭不好意思,「我以前那樣不懂事,我如今倒是膽怯不敢上門了, 我那會其實不想活了。」
「知道, 我們都看出來了。」
「啊。」
林月訝然的望著她。
「就是因為知道, 我娘才生氣冒火,故意和你置氣,其實是想你發洩出來,怕你真的走了絕路,沒想到顧磊那個憨貨給了你一大腳,把你給踹成內傷了,打他也不虧。」
李玉笑著解釋,後來才聽母親私下裡說的。
「我娘這人脾氣剛強霸道,最見不得軟弱之人,見你一心求死心裡火的要命,就想揍你一頓,讓你痛快哭一場興許能轉寰過來。」
林月愣在那,臉上全是愧疚,「我當時還罵人還想……打人,我……真不是個東西,我就是白眼狼啊!」
她長噓一口氣,淒涼又譏嘲的笑了。
「別這麼說,你全家都沒了,我們曉得你心裡難受,這個世上只有你姑姑和你最親,我二叔二嬸走了,我也一度差點爬不起來,我看到祖父頭上的白髮更多了,痛入骨髓的滋味別人不懂我是懂的。」
李玉就是感同身受,才更理解林月的絕望和哀傷,不忍心放棄她,好歹拼死從城裡跑出來的,出來的時候林月也曾日夜守守候照顧生病發燒的旭哥,這些她都看在眼裡。
「我……給我點時間……」
林月強笑著,眼裡滾動著晶瑩之色,忍著沒讓眼淚落下。
李玉摟著她的肩膀,給她指了指自家的花。
「這是從我家大宅挪過來的,當時我想著要是能養活就好了,這心裡就有希望了,叔奶奶說它活的可好了。」
林月捧著花朝她露出燦爛又堅韌的笑容,眼裡閃著璀璨的光。
下午去了顧家,林月恭敬的拜謝顧家長輩。
看到她如此大的變化,顧家長輩沒人說她一句不好,態度也很和善。
顧家現在是顧二叔夫妻當家,顧二叔是顧爺爺的庶子排行老二,這次嫡出全覆沒了,目前顧家庶務都是他們夫妻在打點。
顧林氏和顧三嬸都是孀居,不好在拋頭露面。
「二嬸,我剛才瞧著那邊院子也有熱鬧的聲音,是學堂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