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仰起頭眼淚順腮而下,叔奶奶已經控制不住情緒撲上去拉起李玉。
「我的孩子,吃苦了……」
叔奶奶拽起她,粗糙的大手顫抖著撫摸著滿臉是血的小臉,老人淚流滿面。
「叔奶奶,玉兒闖禍了,可我不悔。」
李玉倔強的咬著唇,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好孩子,不哭,奶奶疼你。」
「嬸子,別哭壞了身體,咱們屋裡說話。」
「都是老大不好,他人嘞,是不是躲著我,他欺負我孫女做什麼。」
老太太開始不講理了,抱著孫女哭的稀里嘩啦。
「奶奶,不是大伯的錯。」
「你走開,你也不是好的,你不幫著你妹妹,你還欺負她,我看見是你壓著她,我孫女怎麼不能做教頭了,你們欺負人。」
叔奶奶氣的掄起拳頭捶孫子。
「祖母,殿下已經開恩了。」
李曦無奈的和祖母解釋。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讓幹我們還不稀罕了。」
捧著李玉的小臉,心疼的掉淚。
「乖寶,咱們在家好好休息,你要還想做教頭,在家幹,咱家臭小子可多,都聽你的。」
「對,這個主意好。」
叔爺爺眼睛一亮。
「好了,進屋說話,讓孩子把鎧甲退了,洗洗臉再來說話,怎麼滿臉都是血。」
李老爺子看到孫女沒事,才鬆口氣,擔憂了幾日都沒休息好,飯都吃的少了。
「是。」
李玉這才退下去梳洗。
王氏擦擦眼淚跟著去照顧女兒,也是想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啥的。
家裡知道她回來,提前燒了熱水。
王氏給女兒洗頭,眼淚一個勁掉。
「娘,你別哭,都是女兒不好……」
「不怪你,我閨女頂天立地,辛苦了。」
「娘,我終於給他們報仇了。」
李玉狠狠出了口惡氣,心裡壓著的石頭被搬開了,整個人都輕鬆了。
「你爹不讓你做教頭,怕你風頭太過,引人詬病,也怕更多的人對你不利。你別埋怨你爹,他是想保護你。」
李玉抬頭沖母親笑了笑,「我知道,我怎麼會埋怨爹,我曉得他疼我。不然就不會讓我去做教頭了,我都懂。這回哥哥們都有前程了吧。」
她眼裡露出歡喜的情緒。
王氏心裡酸楚,含著眼淚點頭,「肯定有,等你爹回來我再仔細問問,你給咱家立了大功。」
「正好天也冷了,我在家陪您,我幫您算帳。」
「好,我閨女孝順。」
梳洗過來李玉換上了淺藍色的繡花百褶裙,重新梳了頭去見長輩。
和老人們仔細說了這些日子的具體情況,李老爺子聽後欣慰的點頭。
「對了,那個馬場歸誰,杜瑜說給我,我估摸夜王更需要。」
李玉問了一句,她心裡也想要,拿回來打理好了給家族能出不少力。
「這個還不知道能不能留下,若是能留就是殿下賞你的,或者替換個別的送咱家。」
王氏想了想說。
「那還是馬場好,能養馬,咱家兒郎多,騎射上以後就節省一大筆開銷。」
李玉沒打算自己留,還是給父母做主。
「我得問問你爹。」
王氏笑了笑,讓人安排了飯菜,知道閨女一路回來肯定又累又餓。
一家人在一起吃飯,誰也沒問太多耿力的事。
吃過飯王氏安頓了女兒睡下。
李玉已經好多天沒睡過囫圇覺了,她是這次行動統領,操心的事多,最多迷瞪一下不敢睡死,回到家,安全了,人也疲憊的厲害,吃飯那會就快閉上眼了。
等女兒睡沉了,才交代丫頭,「等她自己醒,別進她屋裡。」
「是。」
武將家有自己的規矩,若是剛打完仗回來,是要避著點人的,尤其是睡覺的時候身邊不能有人,不然你可能會被緊張過度的將領一刀給砍死,這是應激反應。
王氏有經驗安頓的妥當周全。
李玉的刀就放在右手枕頭邊上,自打逃荒以後就一直如此,誰都不能碰,就算不能帶大刀,靴子裡也藏著匕首,身上也有暗器,只有如此她才有安全感。
有一回訓練回來,丫頭太小不懂這些,想著看看她醒了沒,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