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把爺爺安撫了睡下,才回屋,小廝打了盆熱水給洗漱。
累了一天顧磊換了睡衣坐在那喘口氣。
「主子,早些睡吧,您也累了。」
小廝望著顧磊挺心疼他。
如此年輕的歲數就挑起整個顧家,忙裡忙外,處處都要想著,家裡只有三嬸和叔奶奶幾個老人寡婦替他撐一把,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這還有個裹亂的二嬸,幹的事一次比一次丟人,簡直沒法提。
爺們這點臉面都讓她敗光了。
「不許提二嬸的閒話,讓底下奴才把嘴給我閉緊,不然我就把他賣去漠北。」
顧磊嚴令禁止議論二嬸的事。
「是。」
「您倒是好心,四處替她兜著,她哪替你們想過一星半點……」
小廝不高興的抱怨,要錢跑李家要去,沒見過這麼丟人的長輩。
顧磊嘆口氣,無奈的解釋,「我是為了婉兒妹妹,她是無辜的。」
「哎!也是,好端端的大小姐,攤上這麼個娘,真糟心。」
小廝端了水出去了。
顧磊吐口濁氣喝了一杯水,才躺下了。
剛躺下沒一會,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搖晃他,一激靈醒了過來。
「主子,二夫人醒了一直鬧騰,喊個不停,二爺那頭睡的太死沒喊起來,小的不敢驚動老太爺。」
小廝來報。
顧磊深吸一口氣,用拳頭狠狠捶了一下床板,感覺自己要爆炸了。
腦仁突突跳著疼,早晚要被她折騰死不可。
「我去看看。」
無奈起身穿上衣服出門去內院看看二嬸。
二嬸關在她自己的院子裡,二叔給她扔進去的,讓人把門給鎖了,出不去。
顧磊到了門口就看到婉兒妹妹在門口說話。
不由得站住腳步聽了一嘴。
婉兒身披茜紅色斗篷,站在院子門口和顧二嬸說話,門上落了鎖頭。
「娘,您這是鬧什麼,大半夜的。」
「閨女,去找你爹讓我出去呀。」
「娘,你心裡只有小舅舅,沒有我麼?」
婉兒望著門縫裡的母親,淚水緩緩滑落。
「我,你這是什麼話?」
顧二嬸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利。
「娘,姐妹們都瞧不起我,不和我玩,外面也在議論我,你真的以為你做的一切都了無痕跡。」
「我……」
「娘,我以後怕是嫁不出去了,娘,我該怎麼辦?」
婉兒呵呵笑了兩聲,背影十分淒涼。
「林月姐姐也說親了,她雙親過世都有人願意要,你猜我有人要麼?」
婉兒就這麼望著母親,嘴角掛著笑容,臉上還有淚珠。
顧二嬸突然就啞了嗓子,她並不是一無所知。
「娘,算女兒求你了,別鬧了。顧家不會出錢給舅舅買產業的,再鬧你就沒命了。祖父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您是想我也去死麼。」
「……」
顧二嬸愣愣的沒說話。
婉兒長嘆一口氣,「爹爹辛苦幾年才能在這裡站穩腳跟,當初爹爹多辛苦啊,每次回來都要在門口坐一會,我有一回見著別人罵爹爹是個庶子,罵的可難聽了……」
「娘,您有心疼過爹爹麼。」
「祖父把家交給您,可您轉臉就偷錢去幫舅舅還賭債,憑什麼呀?」
「顧家憑什麼要幫舅舅還賭債,舅舅的產業和人都是顧家帶回來的,不然他就得死在京城,憑什麼死的不是他是我大伯和三叔啊,憑什麼死的不是舅舅。」
婉兒悽厲的大吼,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
「你……」
「對,我寧願舅舅死在京城,用他的命換我大伯和三叔的命,為什麼死的不是他呀。」
婉兒一聲聲的控訴。
顧二嬸被關在門裡,用手指著女兒不敢置信。
「除了你,沒人希望那個廢物活著,丟人現眼的東西,你們姐弟倆在祖父的刀尖上跳舞,再鬧就等死。大不了我也陪你們一起死好了。」
婉兒深吸一口氣望著母親,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鏗鏘有力。
「我有你這個娘是莫大的恥辱!」
說完轉身,看到大哥,淚水一下湧了出來,捂著臉哭著跑了。
顧二嬸一下就軟倒在地上,整個人都呆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