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和諸位將軍在討論局勢和軍務,聽到外面喊,她微微抬起頭。
「進來。」
「將軍,謝禮向你報導。」
李玉抬起頭,驚喜的望著他,「你怎麼回來了,為什麼你一個人回來,受傷了,很嚴重?」
一瞬間的驚喜過後,是滿滿地擔憂。
謝禮眼睛都紅了,「我受了點傷,帶著一小支傷兵回來投奔您了。」
「回來就好,快讓人把他們單獨安排帳篷,讓軍醫去挨個診治,別再耽誤傷情。」
李玉一連串的命令就來了。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特意給你個驚喜。」
大公子和老將軍也笑了,就知道李玉一定會高興。
「還有我呢。」
四哥在門口露個腦袋笑的牙不見眼。
「四哥,你也回來了。」
「沒事。」
隨著李四的進門,大家都沉默了,李四胳膊掛著袋子託著手臂,另一隻胳膊還拄著柺棍,腿也受了傷,身上其他地方沒看到,估計也不輕鬆。
「哥,你們受苦了。」
李玉眼圈頓時紅了,這樣子回來,是真的不能再上戰場了,是撿了條命回來。
「沒事,我還留了條命,不虧。」
謝禮看了眼李四,看到李玉落了淚,接下來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李四仰起頭嘆口氣。
諸位老將軍先後離開了屋子,就只剩下大公子不能走了。
「說罷,送回來幾個?」
李玉低著頭輕聲詢問,他們回來不單純是為了養傷,而是為了送骨灰回家的。
「兩家一共九個。」
李四從袖子裡伸出手,手上掛了一串木牌。
它代表著將士的命,也表示他們最終選擇了馬革裹屍的宿命。
每個牌子上都有名字家鄉和地址,軍人當兵前都要立戶,俗稱軍戶,死的時候才能有據可查,給家眷發撫卹金。
帶不走屍體就地掩埋,帶軍牌回來。
「天太熱,屍骨帶不回來,就地掩埋,我只帶了這個回來。」
這些是顧李兩家的木牌,是他們的兒孫。
「啊!」
李玉悲痛嘶吼,她的兄弟……沒了。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挨罰,一起打獵,犯了錯哥哥們替她捱打。
她親手把哥哥們訓練出來,親手送他們上戰場,上絕路……
還有顧家的兄弟們,也是她親手送走的,這些木牌是她親手刻的。
屋外,老將軍們戰在屋外,仰著頭眼圈發紅,久久不語。
一群原本還在訓練的將士們,也停了下來,默默的望著那間屋子。
聽著李玉悽厲絕望的哭聲傳來,所有人靜寂無聲,心裡澀澀的疼。
李玉抱著那些木牌哭的泣不成聲,哀哀欲絕。
李四伸開手臂將妹妹攔在懷裡,此時此刻他懂了,懂了大伯為什麼不讓妹妹來軍營,不讓她從軍了。
也許正是預料到這一刻她承受不住吧。
軍人最高的榮譽是馬革裹屍,可對親人來說,是不可磨滅的傷痛,是沉痛的打擊。
「我,我該……怎麼說呀……」
李玉嚎嚎大哭。
「如實說,我來說。」
李四吸了吸鼻子,沉聲開口。
哭了好一會,李玉發洩了情緒,才強打精神。
「我送你回家,我來說吧。」
「對不起,運回來一部分屍骨,剩下的因為天熱不得不及早掩埋,我只能等天下平穩了冬日裡才能把屍骨遷回來。」
謝禮站出來低頭訴說。
李玉沒有遷怒任何人,她是武將明白武將的結局和命運是早註定好的。
「謝禮,謝謝你把他們帶回來,謝謝!」
李玉沖他行禮感謝。
「將軍,你別這麼說……」
謝禮終究沒忍住掉了眼淚。
「能看到你們活著,真好,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還跟我幹好不?」
謝禮用力點頭,哽咽不能言。
「別哭,軍人以馬革裹屍為榮耀,這是顧李兩家爺們的命運,也是最高的榮耀。」
李玉擦擦眼淚,握著牌子走出屋,看到諸位都在門外徘徊。
「我想請幾日假,回家安頓一下家裡。」
「你去,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