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不錯,比我年紀小,從事的是體育運動……」顧輕言輕咳了一聲,特別官方地給他介紹楚山野,「他現在也在集訓。」
方碩眨了眨眼睛:「他也在集訓?他也去亞青會?那不回訊息還挺正常的,我聽說他們體育集訓要收手機來著。」
「嗯,去的,他是電子競技選手。」
「我靠,這麼酷!」
方碩好像比他還興奮:「這比你之前那個男朋友可上檔次多了顧哥,電競少年,還能參加國際性賽事的集訓,就算沒選上這事放履歷裡也能吹一輩子了。」
顧輕言笑了下:「他確實還挺厲害。」
「別謙虛啦,顧哥。」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學校門口的菜鳥驛站,方碩開啟手機,一邊找取件碼一邊發表他最後的感想:
「你想想我們,過關斬將多少人才獲得這個培訓資格,他肯定也一樣啦。」
他說著就繞去了貨架後面找到貨的耳機,顧輕言站在菜鳥驛站門口,被地上放著的快遞包裹吸引了目光。
他忽然想起之前楚山野和他說過,每年過生日或者過節的時候都給他寄過禮物。
但是因為不知道顧輕言的手機號碼。
所以只能填楚山野自己的另一個手機號,能不能被顧輕言找到都靠緣分。
楚山野連續寄了三年,也就最後一年的生日禮物被他收到了,其他幾年的不知所蹤。
顧輕言嘆了口氣。
敗家小孩。
菜鳥驛站的老闆看見他站著,招呼他道:「同學,你要看看有沒有你的件嗎?」
「這些是……」
「我們在做倉庫整理,這都是近一年沒有人來取又沒退回去的件……」老闆說,「現在要整體把它們分揀一下,退到快遞公司去。」
近一年?
「那可能有我的……」顧輕言蹲下身,「我可以找找看嗎?」
老闆點了點頭,又鑽到櫃檯後面忙去了。
反正方碩找快遞還要一段時間,這些包裹也算不多,他乾脆就直接翻找起了地上的無主的快遞,一個個收件人看過去,卻沒找到他的名字。
果然都是靠緣分。
顧輕言在心裡感嘆了一聲,正要起身,一個有些單薄的es信封從兩個得物的盒子之間掉了下來。
他順手拿起es的信封,目光落在了寄件人那一欄,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個快遞的發件人填的名字是「弟弟」,收件人是「鄰居哥哥」。
而跟在「鄰居哥哥」後面的那串數字是楚山野的手機號碼。
這個笨蛋。
連他的名字都不填,這樣他更收不到了。
顧輕言捏著es信封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猛地站起身:「老闆,我找到了。」
老闆頭也不抬,擺了擺手:「找到就拿走吧。」
顧輕言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毫無章法地將那個es的信封拆開,裡面落下了一個牛皮紙信封。
他從未想過楚山野這樣性格的人居然會寫信。
菜鳥驛站門口人來人往,卻很少有人會低頭去看地上那十來件蒙了塵的快遞。
這些快遞大多都是對主人來說無用的東西。
要麼是網購送的贈品,要麼是不合適的廉價首飾,再要麼就是買家壓根就沒期待過到貨的產品,就這樣在倉庫裡落滿一年的灰塵,只有在要被原路退回的時候能見到陽光。
如果說一件快遞的使命是享受被人拆開那一瞬間的愉悅,那它們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有這種愉悅。
顧輕言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紙,將信慢慢展開,楚山野那一手從高中開始就沒什麼長進的破字撞進了他的眼裡。
楚山野高中寫字就不好看,但顧輕言看得出他這封信有在認真地寫。
「鄰居哥哥,你好。
現在是2022年11月8日,我落筆的時候在想,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h偶爾會給我發你和他的合照,你看上去好像還挺幸福的。你幸福就好,但照片請允許我有一點私心地把h截掉了,就剩你一個人存起來,我實在沒法對情敵抱有任何寬容之心。
這幾年一直有在給你寫信,但這是唯一寄出去的一封。最近我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打比賽贏了也有點麻木,他們都看出來了,d還逗我笑。他確實挺逗的,但我臉上笑著,心裡卻沒笑。
別擔心,我和心理醫生聊過了,他建議我交一個筆友,把平時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