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楚山野很緊張,睡前老老實實地仰面躺在床上,手腳都放得十分規矩,似乎生怕嚇著顧輕言。
可後半夜睡著了就開始放飛自我,八爪魚似的抱著顧輕言不放手,第二天醒來時兩人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楚山野睡前基本會粘著顧輕言要親親,然後順勢抱著他睡覺,可今天他卻好像在復刻第一個晚上的「不熟」。
月光透過窗簾落在床上,顧輕言轉身,看見楚山野慌忙轉過頭不敢看他。
「你悄悄哭什麼?」顧輕言輕聲說,「不疼的。」
楚山野吸了下鼻子,聲音甕甕的:「鬼才信你不疼。」
顧輕言又向他身邊靠了靠,低頭親了下他的臉頰,觸到一抹冰涼的水漬。
他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小狗腦袋:「別哭了,真不疼。」
「我……」
楚山野眨了下眼,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冷靜:「我剛剛不是故意要和你生氣,我是……我太難受了。」
顧輕言「嗯」了一聲,側著臉靠在楚山野胸前,聽著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撞擊在他的耳膜上。
「以後不會這樣了……」他說,「我想通了,在我爸媽理解我之前我是不會回家的。」
楚山野原本正輕撫著他的後頸,聞言動作頓了下:「你別衝動。」
「不是我衝動。」
顧輕言低聲道:「我只是覺得我們現在沒法互相理解,冷靜一段時間是最好的。」
楚山野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微微低下頭,在顧輕言的唇上親了親:「你做什麼都是對的,我都支援你。」
「你別……」顧輕言說,「你這樣說好像戀愛腦。」
「戀愛腦怎麼了?」
楚山野理直氣壯:「我就對你一個人戀愛腦,我是唯顧輕言至上主義者。」
他說著又去親懷裡的人,顧輕言仰頭和他接吻,被人又啃又悿地欺負了半天,分開時氣息有些亂:「別鬧了,不是說明天早起嗎?」
「對哦……」楚山野說,「那快睡吧。」
他說著就放開了摟著顧輕言腰的手,又回歸了剛才那副老實躺著的樣子。
顧輕言有些奇怪:「你今天怎麼了?」
「嗯?」
楚山野愣了下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哦,我怕我手上沒輕沒重按在你受傷的地方,等你傷好了再抱著你睡。」
顧輕言聽後「嘖」了一聲。
「哥很想我抱著你睡嗎?」
楚山野的情緒似乎好了很多,跟他開起玩笑來:「哥哥喜歡我抱著你?」
「喜歡個鬼。」
顧輕言臉上發燙,抬腿踹了他一腳:「睡覺!話這麼多!」
楚山野伸手搭在他的腰上,小心地將人往自己身邊攬了攬,輕聲道:「哥哥晚安。」
……
顧輕言覺得自己沒睡多長時間就被人喊醒了。
他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被喊醒後在床邊坐了半天,一動也不動。
身體醒了,但靈魂沒醒。
楚山野洗漱完回來看見顧輕言還靠在床頭,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眼睛,有些哭笑不得地輕輕親了下人的鼻尖:「哥,該醒啦,一會兒就看不見日出了。」
顧輕言「唔」了一聲,下意識地就往楚山野身上靠去。
楚山野連忙扶住他,故意逗他:「哥要是再這樣我就幫你換衣服了。」
顧輕言又「唔」了一聲,似乎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這是讓他換還是不讓他換的意思?
楚山野橫行霸道二十年,那點稀有的溫柔全都掏心掏肺給了顧輕言,蹭著他的鼻尖小聲問:「那我真幫你換衣服啦?」
顧輕言這回聽清了,含糊地「嗯」了一聲。
楚山野指尖捏著他的衣服下擺掀了起來,露出柏皙的裑體和平坦的小馥。
顧輕言很瘦,這樣靠在床頭,居然也隱隱能看見骨頭的輪廓。
楚山野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儘量不去看他恟前那兩點淡色,面紅耳赤地找了件衣服幫顧輕言換上。
顧輕言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任他擺弄著自己,溫順聽話,一點也不反抗。
光換個衣服,楚山野就臉上發紅,滿頭大汗。
顧輕言被他這麼一折騰也清醒了一些,睜開迷茫的眼睛看向他。
「哥哥,褲子你自己換好不好?」
楚山野忍著早上本就敏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