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麼大的雨呢。」
顧輕言對他的車技屬實不抱有什麼期待:「算了吧,我……」
楚山野罕見地對他冷了臉:「那你準備怎麼辦?等車來?這車估計到考完試都不能來了,你沒聽交通廣播嗎?路上堵得要命。」
顧輕言還想再說什麼,就見急得焦頭爛額的親媽從廚房裡出來:「司機說他這條路已經堵了十五分鐘,根本過不來, 要不……」
「阿姨, 我送哥去吧。」
楚山野適時地開口, 把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上:「我有摩托,不和他們擠在一條路上。」
顧輕言的媽媽也是昏了頭, 這會兒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同意了楚山野的要求:「小野,晚一點沒關係, 千萬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楚山野點了點頭, 將手裡的雨衣往顧輕言的手上一丟, 手上轉著他的摩托車鑰匙:「哥, 走吧。」
顧輕言沒辦法,只能跟著他坐電梯下樓。
楚山野給自己的摩托解了鎖,轉身幫他把雨衣的扣子扣好:「東西帶齊了嗎?」
顧輕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發現自己現在好像只有微微仰視才能看清他的樣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一直站在自己身後被保護的弟弟站到了他面前,成為了那個保護他的人,也從一個矮個子小豆丁長成了一個比他還高的少年。
「別緊張,沒事的。」
楚山野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要高考了太緊張。
於是特別熟練地安慰他:「你想想你模擬考的時候分數多高啊,你肯定沒問題,別擔心。」
「我沒在擔心,我就是覺得……」
大雨伴隨著強風,吹得樹木和車棚的棚頂「嘎吱嘎吱」地響,但顧輕言卻莫名安心:「你好像真的長大了。」
楚山野的表情多了幾絲怔忪,而後又變成了他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都成年了哥哥,再怎麼說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了。」
他說完,拍了拍他的車座:「上車吧。」
楚山野的摩托騎得倒是很穩。
這一路上顧輕言看見了不少堵在主幹路上的汽車,喇叭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車的發動機進了水,熄火停在路邊打著雙閃。
可楚山野的摩托卻暢通無阻,要在乎的只有紅綠燈。
除了腿上被濺了太多的水以外沒有別的壞處。
摩托車拐了個彎,漂亮地停在了考點門口,在一堆各式各樣的私家車裡格外顯眼。
顧輕言抓著他的文具袋跳下車,走了兩步後聽見楚山野在身後叫自己:「哥,等下。」
他不明所以地回頭,見楚山野在自己的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來了一個包好的福袋。
楚山野把福袋從油紙裡拿出來,輕輕給顧輕言戴上:「昨天我看你房間燈熄得很早,所以沒去打擾你。這是我……上週去寺廟裡求的,據說對考試很靈,所以……」
顧輕言順手幫他將雨衣的帽子戴好,目光中透出幾絲溫柔:「好,知道了,會好好戴著的,你快回家吧,雨衣沒穿好,你衣服都淋得濕漉漉的。」
楚山野似乎並不太在乎他身上被雨淋濕了,依舊用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顧輕言:「哥,你肯定能行的,我會一直在外面等著你。」
「快回家吧……」顧輕言「嘖」了一聲,最後叮囑他,「別在外面等,要感冒的。」
他跑出去幾步,回過頭,發現楚山野依舊靠著他的摩托站在原處,像一棵亙古的雕塑。
無論風吹日曬,依舊願意傻傻地站在那裡等著他,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
……
顧輕言考完出來時,卻沒看見等在外面的楚山野,倒是看見了自家爸媽。
這會兒外面的天已經放晴了,好像中午那場暴雨從未存在過。
他的媽媽將一捧花遞到他的手裡:「恭喜,應試教育的長跑暫時告一段落了,下午考得怎麼樣?」
「別問孩子考得怎麼樣了,考都考完了……」他爸在旁邊搭腔,「今天晚上在家吃,明天帶你出去吃頓好的,想吃什麼?」
顧輕言和爸爸點了兩個菜,忽然想起來中午說會等到自己出考場的小孩,連忙問道:「楚山野呢?」
「小野啊,他……」
他那個慣來強勢的媽媽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幾絲窘迫:「他中午去送你淋了雨發燒,被他媽媽喊回家了。」
顧輕言一路上都很自責,回家後吧文具袋一扔,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