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再怎麼能活也就七八十年的光景,而他滿打滿算和楚山野已經認識了十一年,佔了這來之不易幾十年裡的十分之一。
人又能有幾個十年呢?
楚山野的懷抱有些僵硬,似乎並不知道該怎麼換一種身份和他相處。
可他無疑又是激動快樂的, 一顆心「砰砰」地撞在胸口, 被一個擁抱傳到了顧輕言的耳中。
「剛剛在快艇上, 我其實就,就想抱你。」
楚山野在他耳邊小聲說:「那個時候海面金光閃閃的, 好美啊,旁邊的情侶在牽手接吻,我也想和你這樣。」
「你在怪我沒早說嗎?」顧輕言忍不住逗他, 「我要是早點想明白, 你剛才就也可以牽手接吻了。」
楚山野搖了搖頭:「我不是那麼想的, 我就是覺得哥能接受我, 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當然……」
他輕咳了一聲,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如果那個時候能和哥牽著手看日落,也……挺好的。」
「沒事,我們還有很多很多時間……」顧輕言說,「以後海邊的落日,山上的落日,哪裡的落日都可以一起看。」
楚山野笑了下,低聲道:「我抱好了,現在可以吻你了嗎?」
顧輕言動了動唇,輕輕點了下頭。
楚山野湊過來,呼吸清淺地落在他的臉頰上,像一隻蝴蝶振動著翅膀飛過,讓他覺得癢癢的,似乎一路癢到了心底。
顧輕言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繼而唇上落下柔軟的觸感。
楚山野就這樣靜靜地和他雙唇相貼,半晌後和他分開。即使在暮色裡,他也看得出楚山野臉紅得像一顆熟透的蘋果。
這次和上次還不一樣。
上次兩個人都喝醉了,迷迷糊糊地就算親了,顧輕言也一點印象也沒有。
現在的這個吻,他們兩人都是清醒的。
顧輕言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困難了起來,好像是過快的心跳妨礙了他的呼吸,讓他眼前的景物變得有些模糊。
楚山野又輕輕親了親他的臉頰,有些忐忑道:「哥不舒服嗎?」
顧輕言倏地回過神來,搖搖頭:「不是,我就是有點……有點太緊張了。」
「沒事,我也緊張。」
楚山野有點侷促地笑了笑:「我剛才表現的好嗎?」
表現的好嗎?
好問題。
顧輕言之前沒談過戀愛也沒接過吻,對這方面的經驗為零,怎麼可能回答得出楚山野的這個問題?
他避開楚山野的目光,含糊道:「我不知道。」
「忘了哥沒談過戀愛。」
楚山野依舊抱著他不鬆手,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念唸叨叨:「我也沒談過戀愛,這可怎麼辦?要不再親一次,哥和剛剛的吻比較一下?」
其實就是他想接吻而已,什麼比較和感受,其實都是假的。
純粹是小狗還想親他。
顧輕言默不作聲,默許了楚山野的試探和請求。楚山野向他湊過來,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這次的吻和剛剛好像不太一樣,楚山野似乎不滿足於簡單的雙唇相貼,試探著咬了咬顧輕言的唇珠。
顧輕言只覺得自己面板上好像竄過了一道電流,讓他的手倏地一軟,原本正攀著楚山野的肩,這會兒力氣全無,只能靠著指尖掛在楚山野的肩上。
楚山野順勢將人摟在懷裡,似乎忽然對他的唇珠產生了興趣,又掭又咬,噯眛的水聲在顧輕言耳側響起,聽得他心跳如擂鼓,下意識地想從這個懷抱裡掙脫開,卻又十分貪戀這樣的親密接觸,左右為難地陷在了原地。
雖然之前沒有任何經驗,但這幾年楚山野也看過一點會被和諧的小電影,和愛人的親密接觸學了個一知半解,這會兒卻好像無師自通一般,試探著用舌尖撬開了顧輕言的牙關,輕輕撩撥著對方,似乎在邀請顧輕言和自己一同嬉戲。
顧輕言耳邊「嗡」地轟鳴了一聲,眼前一陣發白,聲音含糊地從唇齒間擠出了一個「不」字,卻被悉數吞沒在了這個吻裡。他的指節倏地縮緊,讓楚山野的襯衫多出了一片褶皺。
等楚山野依依不捨地放開他時,顧輕言和缺氧般地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白皙的臉頰漲得通紅,無框眼鏡下的雙眼蒙著一層水霧,有些惱怒地瞪了楚山野一眼。
「哥,我……」
楚山野有些懊惱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說:「我剛才沒忍住,對不起,你要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