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再次仰頭喝了一口酒,酒意上湧,眼圈也微紅,顫聲道:“我想她……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寧寒微微一愣:“既然如此想念,為何不去找她?”
“因為……”
我雙手手肘撐在身後的欄杆上,仰頭看著漫天星河,道:“因為我還沒有資格去找她。”
寧寒抿了抿紅唇:“陸公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她伸伸手:“再來一壺?”
“嗯。”
我再次丟擲了一壺酒給她,但這位寧仙子的性子實在是太野了,抬手咕咚咕咚的喝酒,頎長的脖頸上有一縷細細酒水下滑,畫面絕美,就在喝完酒之後,她將酒壺放在了欄杆上,手掌一拂,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方古琴,旋身席地而坐,抬頭看向我,笑道:“美酒助興,寧寒彈奏一曲,送給陸公子如何?”
“嗯。”我輕輕頷首。
一旁的青白則停止了劍樁,一臉振奮看向我,笑道:“陸離兄長有所不知,寧師姐號稱白溪宗第一美人的同時,也號稱云溪行省的第一琴師,她指下的琴韻之美,號稱天下無雙的。”
“那就……”
我轉身坐在欄杆上,身形飄忽,笑著看寧寒,姿態狂狷卻並無冒犯之意,笑道:“那在下就洗耳恭聽了,多謝了,寧姑娘!”
“嗯。”
寧寒點頭一笑,開始彈奏,初始,琴聲頗為幽怨,但不久之後轉而高昂,宛若一位出身並不太好的女子激流湧上,追尋心中大道。
而就在寧寒彈奏琴曲時,兩道蘊藏著強大氣息的身影相繼落在了靈隱峰的峰主洞府外,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修士的模樣,男的永生境後期,女的永生境中期,境界都比寧寒的師尊要高,而兩人踏步而入,徑直的進入洞府內,氣勢頗為逼人。
有戲看了。
就在聽著寧寒彈奏的同時,我直接分出了一魂一魄,頓時肉眼無法察覺的,一道白色身影向我的身後倒退而出,化為自己的一道靈身,下一秒一心二用,駕馭著靈身行走於虛空之間,直接跟著那一男一女一起進了寧寒師尊的洞府。
……
洞府內,只有他們三人。
塵虛,白溪宗宗主,主峰峰主,永生境後期,堪稱是整個白溪宗修為最高、地位最高者。
塵月,白溪宗靈月峰峰主,永生境中期。
塵谷,白溪宗靈隱峰峰主,寧寒、青白的師尊,洞虛境圓滿。
三人本來就是師出同門的三位師兄妹,如今共同執掌白溪宗這一座底蘊深厚的宗門,只是,如今白溪宗大難臨頭,難免出現了分歧。
……
“三師弟,考慮得怎麼樣了?”
塵虛大袖負於身後,整個人的身軀都顯得虛無縹緲,在師兄妹中,他的修為境界最高,實力也是最強的,同時,氣勢也是最為咄咄逼人的,一雙眸子看著塵谷,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道:“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如果我們白溪宗明天不把寧寒送去河神祠的話……恐怕白溪宗來自於水脈的靈氣就要被直接切斷了,到那時,山水之氣我們只得其半,整個宗門都會被我們所拖累,這個後果你應該考慮得很清楚了吧?”
“知道。”
塵谷皺眉,道:“但寒兒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是我的心頭肉,更是我白溪宗百年難得一遇的劍修天才,她如此年輕就已經即將破境洞墟,只要我們白溪宗用心栽培,五十年內必然永生境,百年內或許能衝一衝傳說中的準神境……”
“不必說了……”
塵虛神色冰冷,道:“師弟,我知道你心疼寧寒,但為了整個白溪宗,這等惡事師兄不想做也只能做了,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我們今晚都會帶走寧寒,明天一早帶著她前往河神祠,我知道這樣有負於宗門,但……我身為一宗之主,就必須要為整個白溪宗設想,犧牲一個寧寒,拯救整個白溪宗,難道我們不應該這樣做嗎?”
“師兄!”
塵谷微微後退一步,渾身洞虛境靈氣上湧,皺眉道:“你知道我的脾氣,哪怕是拼著跌境,拼著被白溪宗除名,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帶走寒兒!”
“師弟。”
一旁,塵月向前一步,目光縹緲,道:“何必呢?”
“二師姐,你也向著師兄,是嗎?”
“沒有。”
塵月輕輕搖頭,目光中滿是無奈:“你以為我不喜愛寧寒嗎?這樣的宗門天驕,我一千個一萬個喜愛啊,可是……為了整個白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