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加了聯絡方式,麥田作者就繼續去撿垃圾了:「你們逛吧,不打擾你們了,這場地租的,得打掃乾淨還回去。」
兩方道別,雁響和阮再少沿著曲折走廊觀賞,場地不大,作品也不多,慢悠悠看了一圈就從出口出來了。
外面天已經黑透,相應的,小吃街也更熱鬧,阮再少拉著雁響在一家糖水鋪坐下,補充了能量,阮再少癱在椅子裡喟嘆:「我發現我還挺喜歡這種慢生活的,得到了心靈的洗滌。」
「是嗎?」雁響又掃碼點了兩份車仔面,聞言一笑,在他眼裡阮再少急匆匆的性格跟「慢」一點都不搭。
「是啊!」阮再少直起身,托腮望著街邊的煙火,微眯起眼仔細感受氛圍,「就這種,沒有什麼大事需要幹,肚子餓了就出來覓食,吃飽了就散散步,累了就坐河邊吹吹風……沒有過多的外界打擾,突然就理解你為什麼喜歡這種愜意了。」
雁響笑笑,同阮再少一起望向街對面波光粼粼的河,過一會兒,又聽阮再少開口:「其實我有時候會覺得做偶像好累,不如就畢了業跟爺爺一起開租衣店,差不多像個無業遊民,就過著這種生活一輩子。」
「聽起來很不錯對不對,是個不比偶像差的選擇。」阮再少轉回頭看雁響,一半的側臉被映照了街邊的煙火暖光,「但我不是不喜歡偷懶的生活,我只是更喜歡做個在舞臺上唱歌跳舞的偶像。」
雁響怔然跟他對視,心絃有所觸動:「是有句話,當愛好變成職業就不再有興趣了。」
「但痛並快樂著。」阮再少很快接話,身體不自主前傾,直直地盯著雁響的眼睛,「雁帥哥,能跟我說說你對未來的打算嗎?」
雁響緩慢地眨了下眼,表情變得有些迷茫,許久才不答反問:「你能做一輩子的偶像嗎?」
「我不能啊。」出乎意料的,阮再少答得很現實,「偶像是吃青春飯的,我也就大概……最多再上個十多年的舞臺。」
對於雁響毫不意外的沉默,阮再少又笑道:「不過呢,『偶像』這個詞的界定是很抽象的,如果我的粉絲朋友們認可我,那我會是他們一輩子的偶像。」
這回雁響更沉默了,不過與其說是沉默,不如說是沉思,阮再少等了一會兒,繼續暗示:「這可以同義替換的嘛雁帥哥,你如果認可自己,那你也可以做一輩子的攝影師啊。」
只是幾句話,卻比在學校上的職業生涯規劃課要有用得多,雁響一瞬豁然開朗,不免感嘆年長者的閱歷:「受教了,學長。」
阮再少被這聲「學長」叫得美滋滋的,尾巴翹得老高:「嗯嗯,學弟你才大一,試錯的時間成本多得很,不用考慮得太長遠,所以……有想法了嗎?」
「嗯……」雁響拿起那張麥田作者給的名片,「我想加入這個俱樂部。」
總是猶猶豫豫想很多、考慮很多的人,很少會做出如此堅定的選擇,阮再少一愣,旋即笑開來,由衷地舉起手:「我支援你!」
雁響也很開心,低頭抿了口糖水,羞澀地藉此掩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接著兩人又吃了幾樣小吃當晚飯,買了串糖葫蘆沿河邊走,河面倒映著兩人的身影,也倒映出嬉笑頑皮的小屁孩們,雁響默默跟阮再少換了個位置,自己靠近沒有護欄的河一側。
街邊有不少遊玩專案,釣磁吸魚的,玩沙堆的,還有塗畫石膏的,都是小孩子在玩,所以在看到一個大人模樣的人玩蹦床時雁響沒忍住笑了一聲。
阮再少也看到了,跟著一起笑,末了還雙手合十懺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的……咳,我三歲就不玩這個了。」
雁響彎眉:「你三歲就覺得幼稚了?海上小王子。」
「嗯哼……嘖!」阮再少臉一紅,氣急敗壞地伸手捂他嘴,又腦筋一轉調侃道,「姑姑就隨口說一句你都能記到現在,是不是很在意……」
「隊長!雁帥哥!」周盈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打斷。
阮再少頓覺掃興,皺眉環顧四周想找出那小丫頭片子訓一頓,結果沒找著:「?」
雁響也看了一圈沒看見人,兩人呆在原地二丈摸不著頭腦,直到周盈的聲音再次出現:「我在這兒!」
這一句直接把兩人幹懵了一瞬,因為這個聲音出現在半空中,接著反應過來,兩顆腦袋齊齊轉向一處,那個在玩蹦床的小大人竟然就是周盈:「……」
阮再少無語仰頭:「你都多大了還玩這個,明天就比賽了還不好好休息,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外面瞎逛什麼……」
周盈極有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