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渴差點笑出聲來。他抓著自己的便利條,想了許久,寫了:希望明天的氣溫可以升高幾度。
第二天清早,陳若渴拖著行李箱下樓。他把早餐券交給餐廳門口的阿姨,然後拿著餐盤去夾自己想吃的東西。他隨手拿了幾樣,轉頭的時候,看到放在大蒸籠抽屜裡,被蒸得香噴噴的豬豬奶黃包。
何家好起晚了。劉美蘭催著他洗漱、整理東西,在早餐供應時間的最後一分鐘衝到餐廳。他夾光了蒸籠裡最後兩個豬豬奶黃包,喜滋滋地坐到落地窗邊。他咬著奶黃包,看向窗外。那天天氣十分好,溫度宜人,好像從冬天一夜之間過渡到了春天。何家好晃著自己的兩條腿,被劉美蘭打了一下。
他低頭喝粥,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昨天下午在寒風中看到的那隻小熊。他覺得小熊今天,應該會快樂一點吧。
第35章 你前來我過去(2)
(如果他們十九歲談戀愛。)
——
沒有等到放假。陳若渴逃掉下午的選修課,跑去車站買好票坐上火車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好像昏了頭。他打給何家好,電話被結束通話了,大概還在上課。
火車慢吞吞啟動,陳若渴靠在窗臺邊,看著外邊的軌道。
他和何家好各自回校之後,何家好真的到校第一件事就是給陳若渴撥電話說:「我到了。」之後,吃完一頓很好吃的早飯,上到有趣的課或者是出去玩看見一隻很奇怪很醜的玩偶都要告訴陳若渴。
何家好拍照片過來,玩偶身體胖乎乎,塞多了棉花,脖子又細長得好像要和大頭分離,一隻很好笑的呆頭鵝。隔天,陳若渴從學校快遞站拆開包裹,見到了這隻呆頭鵝。他抱在懷裡笑著看了一路,同行的室友以為他瘋了。
陳若渴把呆頭鵝放在床頭,睡覺躺下的時候,臉埋在鵝肚子邊上。他每天固定在晚上十點撥電話找何家好。那頭好像剛洗完澡鑽進被窩,急著拿起亂響的手機,氣喘著說:「喂喂,我在了。」
陳若渴笑起來。
拍完電影回校已經快一週時間。他和何家好談起了不聲不響的戀愛。每天的夜聊要進行到凌晨,收尾時刻永遠是禮貌謙讓著『你先掛』,『好,那我掛了』。結果誰也沒結束通話。有時候,同寢的室友被窸窸窣窣的講話聲鬧得睡不著,陳若渴就踢踏著拖鞋站到走廊上繼續打。
他看著底下半明半暗的路燈,一隻蚊蠅停在手臂上。何家好打了聲哈欠,聲音軟綿綿地說:「快十二點了。」
陳若渴嗯了聲,在蚊子包上邊掐了個小小的十字。何家好好像翻了個身,捂在被子裡甕聲甕氣地說:「陳若渴」
宿管阿姨拿手電筒照了下陳若渴,問道:「幾點了,怎麼還站這裡。」
何家好說:「想你了」
陳若渴笑起來,抓著電話,傻兮兮地朝宿管阿姨舉了下手,說:「我也,不是,我馬上進去睡覺。」
第二天,陳若渴給何家好發簡訊說,他也準備了一份禮物正在寄過來。何家好回了個他那段時間最愛用的表情,蠟筆小新星星眼。陳若渴按滅手機,由月臺上了火車。
北上到何家好的城市要坐差不多十幾個小時。陳若渴後來常常想起那天,自己從一棟教學樓走向另一棟樓的時候,忽然朝反方向跑,他跑出教學區,跑過中央廣場,氣喘著繞過下課的人群,跑出了校門。他跳上公車,在火車站買下最近的一班火車,打算出發去找愛人。十幾個小時的硬座沒覺得有什麼,下了車,在凌晨的北方城市,只背著裝著專業書和筆盒的書包也不覺得有什麼。站在空無一人的校門口,在路燈底下數搬麵包的螞蟻也同樣沒什麼。
何家好從宿舍跑過來,和門口保安掰扯了半天才出來。他就看到陳若渴蹲在花壇邊,穿著背心短袖,幫螞蟻把麵包塊推回洞穴。
他忽然害羞地不敢走過去,走過去也不知道說什麼。又有段時間沒見,即使每天在電話裡說起愛和想念,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又打回原形,說話的時候只敢看向一邊。何家好紅著臉問陳若渴:「你是不是瘋啦?」
陳若渴也同樣羞澀,眼神飄忽地說:「就是,就是忽然想過來」看看你,那三個字,都沒敢說出口。
那天晚上,何家好陪著陳若渴找了半天,找到一間還在營業的賓館住下。他們抱著腿坐在床上,陳若渴剛想說話,何家好也開了口。何家好說:「那你先說。」
陳若渴說:「你明天課多嗎?」他撓了下頭問:「會不會打擾你?」
何家好笑起來。他湊過去,把頭在陳若渴肩上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