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下電話,安辰就驅車往畫堂傳媒趕,思索了幾分鐘後,到底還是給俞笙撥了個電話。
安大經紀此刻的位置,離畫堂傳媒實在是有些遠,開車將近一小時的路程,反倒是在jy集團公司上班的俞笙,距離更近一些。
於是他立即讓俞笙先趕過去,也顧不得今天是由於自己失職沒在崗而造成的。
在勇於接鍋這方面,安辰一向是個有擔當的人。
畫堂傳媒今天下午例會,很多上星期新簽約的練習生也來了,其中就包括了去紅豆影業面試過、又被挖走的那位6號小選手齊年。
誰也沒想到今天能在這兒看見秦星羽,秦家父子不和的傳聞,在業內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終究還是有那麼點捕風捉影八卦的。
儘管這些年來,宋雨畫仍舊營造著完美繼母人設。
不算寬敞的小會議室裡,此刻坐滿了人,秦耀堂、宋雨畫、幾位副總、經紀人、執行、宣傳,連助理都來了,是剛要開會的樣子。
二十人的長會議桌坐不下,新簽約的練習生們自己搬了椅子,在後面靠牆坐了一整排。
秦星羽直接推門進去,冷冷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即便平日裡他是個被業內前輩們多次稱讚的、安靜懂事有禮貌的優質藝人,但此時此刻在這裡,他也完全不需要任何禮貌。
父親和宋雨畫又有誰曾經對他禮貌過?
因而此刻他只是將手機往會議桌上一丟,螢幕顯示的備忘錄上,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剛好落在秦耀堂面前:
「周亦承是你簽的?」
都以為秦星羽來父親的公司,是質問爭奪練習生的事,誰也沒想到的是,對方一上來先問周亦承。
儘管這一批練習生當中,的確有幾個他覺著滿意、但被畫堂傳媒搶先簽走了的,但這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畫堂傳媒的例會還沒開始,在場的高層們眼見著老闆的長子來了,距離遠的也看不見對方手機上打了什麼,一個個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都賠笑著紛紛退出去了。
偌大的會議室裡一下子只剩下秦星羽、秦耀堂和宋雨畫三人。
秦耀堂坐在董事長下手、總經理的位置,看了一眼兒子備忘錄上的文字,無奈地嘆息:
「誰讓你自己不願意來,這是咱自家的公司,你說你要是簽進來多好,你也看見了,剛才那一個個練習生,全是新人小孩,我跟你媽媽,總得簽一個能帶流量的吧。」
秦星羽不理會父親的話,而是繼續在手機上打字:
「你聯絡了去年事故現場的工作人員?」
有限的幾位事故證人,在近期突然一致反水,還對俞笙倒打一耙,說是受了小俞總的賄賂,這裡的來龍去脈他現今明白了。
秦耀堂長出了口氣,鮮有地宛若一個慈父般,苦口婆心地解釋:
「小羽啊,事情都過去一年了,你怎麼還是揪著不放呢,那舞臺上唱唱跳跳,誰沒出過點意外受過點傷啊,舞臺責任方去年也被你們前公司告了,也賠錢了,你還要咋樣呢?」
頓了頓,秦耀堂用茶杯重重地扣著桌面: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趕緊開演唱會、進組拍戲、恢復工作,而不是非要抓著小周不放,小周是個不錯的孩子,去年事故是場意外,他沒推過你,你精神不好,記錯了……難道就因為他的站位和你最近,就是他的責任?」
「他推我了。」
秦星羽冷冷地在手機上打下四個字,篤定而沉靜。
秦耀堂已然有些不耐煩了:
「如果你手頭缺錢,可以直接跟我說,沒有必要繞那麼大個圈子,先搞個證人口供,再走法律程式,從小周那拿賠償金。你爸爸我有錢,只不過我和你媽媽最近的影視專案沒起來,手頭有點緊,你二姑又要在老家買房……」
秦星羽聽明白了,這是在挖坑給他跳,但凡他接一句茬,就成了他為了坑周亦承一筆賠償金,而賄賂證人誣陷對方。
至於他二姑,抱歉他不熟,他有六個姑姑,他爸是老七,唯一的印象是,他姑姑們對他的母親不好,小時候去爺爺奶奶家,受了不少冷嘲熱諷,嫌棄他外公沒有出錢幫襯他的姑父們發家致富。
此時莊晏晏已經以jy集團副總的身份,輕而易舉地從前臺進來了,當下就站在那留了條門縫的會議室外,外套一左一右的兩個口袋裡,裝著兩個手機,一個開著錄音,一個保持著和安辰的通話。
她緊張極了,身旁的走廊裡還站了一溜同樣緊張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