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最棘手的是他腰椎原本一年前的骨折傷,如今雖然已經恢復大半,但骨骼神經終究比常人脆弱許多,經不起磕碰,剛才在會議室裡同樣挨的那一椅子,有輕微骨裂的跡象。
這下徹底被扣在醫院不讓回家了。
對此秦星羽相當不滿意。
他現在頭也不暈了,傷口也不流血了,雖然腰傷依舊疼得厲害,但並不影響他行動。
奈何抗議無效,這麼一個連事情來龍去脈都描述不明白的人,這一回俞笙還真就沒由著他的性子胡來。
當晚,安辰處理完事情趕了過來,直接到了病房,正看見他們小俞總冷著一張臉教訓莊晏晏:
「以後不準跨職位工作。」
「也不準上藝人的車。」
莊晏晏知道對方說的跨職位工作,是指他作為經紀人助理,卻與藝人直接接觸的事兒,至於上了秦星羽的副駕,那更是個意外。
莊大小姐此刻也板著一張面孔,如若不是在秦星羽的病房裡,她是打算立即朝她俞笙哥懟回去的。
都是財閥家的少爺千金,誰怕誰啊?
她這不是不想在自家偶像面前懟人,留下個刁蠻任性大小姐的形象嘛。
沒想到她正扁著一張小嘴生氣,猶豫著要不要爭辯幾句,身邊秦星羽神色如水地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乾淨利落地放在俞笙眼皮底下的窗臺上。
「不準說我的人。」
小俞總驚呆了,誰是他的人?!
儘管從工作團隊的角度來講,莊晏晏的確算是秦星羽的人。
而且俞笙知道,自家這位也的確有護短的毛病。凡是被秦星羽列為自己人的工作人員,連他們前公司的老闆都得留幾分薄面。
但是,這麼開門見山地說出來,俞笙他生氣,他吃醋,他有意見!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連他格外防著避著的莊晏晏,都成了對方的人了,這算是他的竹馬和他的青梅統一戰線了?
心裡憋著一股氣說不出來,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小俞總,暗暗頓了頓目光,想懟吧,沒懟出來。
明明小時候當隊友的那些年,他和秦星羽之間業餘玩鬧,或者彩排意見不合,也沒少互懟的,怎麼如今關係不一樣了,反而不捨得懟了?
安辰適時地插了進來,連打圓場:「那個,怪我,怪我,這事賴我……」
俞笙憤然盯了一眼,這事的確賴安辰,他本來打算訓完莊晏晏就訓安大經紀的,結果被秦星羽這麼一行字,訓不出來了。
不用問啊,他們辰哥那更是秦星羽的人了。
安辰覺著這事,的確是自己連累莊大小姐受了傷又受了驚嚇,儘管莊晏晏只是他的助理,但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擺著,怠慢不得。
於是晚些時候,在病房外的走廊裡,安辰認認真真給莊大小姐道了個歉,態度十分恭謹謙卑。
彼時莊晏晏還寶貝似的抱著從畫堂傳媒拿來的秦星羽獎盃。
垂著頭看了半晌懷裡的獎盃,莊晏晏所問非所答地接了句:
「辰哥,這獎盃可以借我保管一段時間麼?」
摸索著獎盃上寫有秦星羽這三個字的名字,莊晏晏欣慰極了,彷彿白天的遭遇早已一掃而空。
「沒問題,你留著唄,他那獎盃有的是,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
安辰以為多大點事兒呢,就這啊……
秦星羽只住院了三天,便鬧騰著要回家。
儘管被父親這般對待已是家常便飯了,這些年來隨著成長,他也早已能夠獨當一面地冷靜應對。
但不得不說,在這樣的突如其來的傷害與驚嚇之後,他還是多多少少受了些刺激影響,這幾天來又開始不肯吃飯睡覺,拒絕任何人靠近了。
經過主治醫師和各科專家的會診,院方同意了出院,或是轉去從前接受精神心理治療的專科醫院。
畢竟這家醫院是當時來看急診時,就近選擇的一家公立綜合型,也不是對方熟悉的環境。
俞笙想了想,同意了。
回到家的秦星羽,依舊喜歡坐在客廳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發呆,走路有些困難,又不肯躺著,旁人互動也不怎麼給反應。
唯一與以往不同的,是他仍舊在認真練習說話。
家裡大大小小的玩偶,都被他當做是練習的物件,不肯和真人交流,但願意對著玩偶們練習溝通,也發不出聲音,卻仍在嘗試。
他也知道,他得努力恢復成一個正常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