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隻粗糙的大手,幾乎觸到了對方一側腰間的西裝。
秦星羽微微側了側身,躲得不著痕跡。
那一側西裝口袋裡,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對方摸到的錄音筆。
他還想聽孫導外甥說下去。
「我說,周亦承對你也真下狠手,那時候他不是你男朋友嗎?說實話從他把你和你那隊友賣給我舅了,我就覺得不對勁……」
孫導外甥繪聲繪色的描述,也就是今天作為當事人的秦星羽,獨自一人來的,他才敢這般滔滔不絕。
孫導剛才第一回伸手,沒能碰著秦星羽,思量了片刻,又從身後試圖靠近,渾濁昏沉的眼珠間,那表情別提多猥瑣了:
「小秦總,你說你當初要是跟了我?哪能輪得著被周亦承害……」
那雙為老不尊的手,距離秦星羽的外套還有幾公分時,擺在圓桌轉盤上的手機螢幕忽然自己亮了,那上面是明晃晃的兩個字來電顯示:
俞笙。
孫導彷彿觸電般,嗖的一下把手縮回來了,他可太得罪不起俞笙了。
秦星羽不緊不慢地拿過手機,卻沒有立即接起,而是扭頭冷冷清清瞥了一眼孫導的目光。
孫導直接站起來了。
彷彿此刻對方的手機是個炸藥般,讓他起身退開了兩米遠,直接退到包廂角落,連使眼色帶比劃,意思是讓秦星羽接電話千萬別提他。
秦星羽慢悠悠地劃下接聽,不動聲色起身出了包廂。
「小羽,你在哪?」
電話裡是俞笙一如既往般清冽而磁性十足的聲音,只不過顯而易見地急了些,語速也比平時快了些。
秦星羽不用猜也知道,剛才他進包廂前特意遮蔽了安辰,此刻那上面已經有十來個他辰哥的未接來電了。
想必安辰找不到他,已經發動了全員,連不在現場的俞笙都驚動了。
他一邊往電梯間的方向而行,同時輕敲了三下手機螢幕,意思是一切安好。
狹長的走廊裡,安辰急匆匆地迎面跑來,他辰哥發動工作人員,在這大飯店每層掘地三尺,再找不著人,就要調監控了。
他一刻也不敢讓自家這個身心狀況極不穩定的小藝人離了視線。
「哎喲我的祖宗,你上哪去了啊?我這好一頓找……」
話音未落,安辰忽然停住了。因為就在秦星羽身後,這狹長走廊盡頭的包廂,他一眼瞥見那開了一條縫的門口,探頭探腦向外張望的孫導,一下子明白了。
「你去見他了?」
安辰驚恐極了,他家藝人怎麼敢單獨去見孫導?那個動不動給明星們下藥的老色批!
秦星羽淡定自若地將西裝衣袋裡的錄音筆遞給安辰,不等他家經紀人嘮叨,而是直奔電梯間,長腿如飛,氣場兩米八。
返回宴會廳,他還順手拍了張全景照片,用微信發給了俞笙。
意思是他在會場。
在寫有自己名牌的座位落座,秦星羽安靜地聽著同一張圓桌的夥伴們談笑風生。
誰也沒想到的是,十幾分鐘後,原本打了招呼今晚不來的小俞總,突然空降了。
俞笙今晚公司有個需要加班的緊急會議,誰知道才兩個小時不見,他家這位小祖宗就放飛自我玩消失了。
還去見孫導?!
別問他怎麼知道的,就在當下,接他一塊風風火火大步走入會場的安大經紀,還舉著錄音筆,繪聲繪色地告自家藝人的狀。
安辰今晚是真急了,他發誓再也不帶他藝人來這樣魚龍混雜的社交場合了!
就連剛才秦星羽上桌前,他還忍不住沒完沒了地念叨:
「秦星羽你跟我說,孫導對你做什麼了?」
「就為了錄這麼個東西?這得虧是沒出什麼事,這要是……」
「你要是再這樣,我該被俞笙攆走了啊!」
「我要是被俞笙攆走了……」
……
秦星羽目光淺淺地瞥了他一眼,眼中顯而易見的意思是:他不敢。
安辰不信自己制不服這小孩了,於是今天還真就沒慣著,躲到宴會廳外走廊,反手一個電話,向已經在趕來路上的小俞總,添油加醋地又匯報了一番。
順帶著在大門口接應上小俞總,狐假虎威地一塊大步踏進會場時,還不忘碎嘴子滔滔不絕了一路:
「你說說,這像話嗎?」
「現在什麼地方都敢跑,什麼人都敢見,學會擅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