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江引還在樓上,你要不要跟我們上樓換件衣服,引哥櫃子裡有多餘的衣服,要不然搞不好要感冒……」
說話的男孩言罷,還偷眼觀察了一下俞笙的神色,平日裡這棟大樓訪客出入管理極嚴,沒有要務不得上樓。
俞笙微微蹙眉,嫌棄地站開了兩步,剛才他幫忙撈人時,西裝的領口被對方濕了的胳膊弄上水了。
不料下一秒,衣角竟被全身濕漉漉的齊年一把抓在了手裡。
臉上掛著水痕的少年,揚眉望向俞笙那稜角分明的側臉,一字字反問:
「上次在『此夜』,你不是讓我滾麼?」
「那就滾。」
面無表情的三個字言罷,俞笙毫不猶豫地轉身,見慣了形形色色俊男美女的小俞總,還真就不吃這一套。
哪怕他沒禁止練習生們,把齊年帶上樓換衣服的請求。
夜深了,這個時間電梯裡沒什麼人,俞笙站在空曠寬敞電梯的中央,角落裡是陪同齊年上樓換衣服的兩個練習生。
男孩們像是怕極了俞笙這份冷到骨子裡的氣場,靠著電梯的牆壁,貼得不能再緊了,恨不得穿進牆裡。
俞笙不說話,誰都不敢出聲,一時間封閉的空間裡安靜極了。
隨著樓層數字的不斷上升,一陣強烈的異香從封閉的空間飄散開來,是柑橘香氛的味道,只是過於香甜了,在男生的常用香氛裡,算得上是偏濃烈的型別。
俞笙沒有循著這香氣回望,憑直覺他知道這味道來自於那個叫齊年的小男生,剛才他從水裡幫忙撈人時,就已然聞到了。
只是適才那香氣還不算濃烈,這會兒功夫隨著水氣的暈散,嗆人芳香在這封閉的電梯間裡逐漸蔓延。
俞笙蹙緊了那雙俊朗英挺的眉宇。
他現在有點兒後悔,當初頭腦一熱聽秦星羽和景小延的簽練習生了,他此刻看見這幫小孩就煩。
早知道他們紅豆影業不如直接進軍影視市場。
隨著電梯在20層樓停下,俞笙頭也沒回,隻身到辦公室拿了檔案資料,便即下樓,全程不到五分鐘,沒留意走時幾個練習生還在不在。
坐在回家的勞斯萊斯後排,他給秦星羽發了條語音。
剛才還是一副冷酷嚴厲的駭人氣質,轉瞬間語氣溫柔到了骨子裡:
「在路上了,介不介意先幫我把燈開了?」
有時他加班回來晚,會讓秦星羽幫忙把自家別墅的燈全都開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給對方找點事做,免得獨居的少年總是深夜裡一個人蜷縮在飄窗上發呆。
他們兩棟別墅的密碼鎖是互通的,有時秦星羽給他開了燈後,也會在他家裡逗留一會,等他回來。
不過顯然今晚秦大明星不願意,儘管不到一分鐘就打字回復了訊息:
「介意,我不在家。」
「不在家怎麼知道我家沒開燈?」
俞笙低沉溫柔的聲音裡染上淺淡的笑意,在這微風也慵懶的夏夜,透著格外的繾綣,撓的人心癢癢的。
他就喜歡沒事逗秦星羽聊天,哪怕說的內容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在他按秒計算收入的時間裡,也彌足珍貴。
秦星羽隨手甩了個定位過去,他確實沒在家,剛才短短几分鐘時間裡,他已經出門了,此刻已然來到小區裡的正骨按摩中心,找景小延。
這家正骨按摩中心,位置在他們別墅區的另一頭,他是走路來的,儘管只有幾百米的距離,連日發作的舊傷,也使得他走路時膝蓋腰椎痛得厲害,步履微微踉蹌。
正骨按摩中心的包廂裡,傳來景小延殺豬一般的慘叫。
「啊!——對對,就是這裡,我這個肩膀簡直劇痛……」
秦星羽踏進包廂時,景小延正趴在按摩床上,身後是個戴著口罩的年輕推拿師小哥,給對方按摩著肩背。
看他進來,景小延費力地抬手打了個招呼,沒能堅持兩秒鐘,胳膊又軟軟地垂下去了。
秦星羽在一旁坐下,眼見推拿師正按到景小延的右肩,他便微微好奇地學著對方的樣子,給景小延按摩另一側肩膀。
只不過他手上沒多少力氣,起不到多大作用,這幾天練舞已經格外注重了力量訓練,但還是比一個普通成年男生的力氣差了許多。
一旁的推拿師小哥,抬眸偷偷瞄了好幾眼,而後一言不發地保持著職業素養,繼續工作。
即便是在這人煙稀少的暗夜裡,秦星羽的黑色口罩也形同虛設,那對露在口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