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仿。」
齊年的衣服不是jy品牌的正品,說高仿都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出於禮貌。
俞笙一眼就瞥見了,那微敞的袖口內側還帶著線頭的。
齊年神色微頓,被人家品牌方老闆看出了衣服是山寨貨,不急不慌,而是揚起那依舊桀驁的側臉,反問:
「正品一套小十萬,你給我買啊?你家那位穿得起,不代表人人都穿得起。」
在場眾人都知道,他語中的「你家那位」,指的是秦星羽。
周圍有人又開始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開起玩笑:
「就是就是,俞總你們家品牌,也不是誰都穿得起的,給這小朋友送一套唄?」
「或者你們家那位不穿了的,過季了的也行啊……」
總之這幾位資方老闆,也仗著在圈裡的地位,什麼話都敢說,什麼玩笑都敢開,也不用怕得罪侮辱了眼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180線小藝人。
俞笙不想跟這幾位葷素不忌的老油條們廢話,而是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走。
驀然抬眸一瞥間,他看見了站在十幾步開外,倚著那裝飾用的落地酒架,定定望向這邊的秦星羽。
秦星羽只遠遠掃過了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
成名這些年來,想靠近他們的人太多,無論是俞笙,還是他自己。
在俞笙快步走來的這幾步路上,他爭分奪秒地仰頭將手裡的大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今晚的精神太過跌宕起伏,他一直需要靠喝酒來穩定情緒。
俞笙大步上前,二話不說地將人環在臂彎與身後的案臺間,沒有出言制止,只是將對方手裡空了的高腳杯,輕輕拿到一旁放下。
秦星羽微微歪著頭,仔細打量眼前的人,片刻之後,借著三分酒意,以及受了一晚上驚嚇與刺激的後遺症,費力地小聲開口說了幾個字:
「這麼……久……」
少年的尾音微微拖長,語氣裡帶著微慍的埋怨,那做了造型而隱約露出的清俊眉宇微微蹙起,末了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圓桌的方向。
人們不敢上前打擾小俞總的溫存,只有端著香檳杯的齊年仍逗留在那裡,還半是肆意半是挑釁地揚了揚眉。
「對不起。」
俞笙那如深海般的眼底,先是因對方時隔多日,終又罕見地跟他說了幾個字而微微驚喜,繼而小心地道歉。
的確他耽擱得有些久了。
「累不累?」
輕撫著對方西裝外套下,仍舊纖細瘦弱的腰背,俞笙的掌心微微調整角度,讓人站著的時候能夠稍許借力。
秦星羽的確是累了的,從下午的妝發造型,到傍晚的紅毯,以及之後的頒獎典禮和晚宴,他今天站著坐著太久了,脊背的神經已經又開始麻木,膝蓋痛,腰也痛。
再加上宴會大廳的空調冷氣十足,哪怕外面已然是三十幾度的盛夏高溫,他穿著西裝在室內也仍舊冷得厲害。
剛才喝下暖身的牛奶,過了這麼一會功夫,也已經沒多大作用了。俞笙單手拖著人的腰線,空出另一隻手來,心疼地暖著懷中人的指尖。
華燈四射的宴會大廳,是紛擾而喧鬧的觥籌交錯,他們所在的角落位於大廳一側,沒有多少人來往,也剛好處在媒體與粉絲鏡頭的死角。
剛剛喝了酒的秦星羽,塗了溫潤唇膏的嘴角,映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酒漬,如暗夜裡搖曳的一抹紅蓮殘香,又似被碾碎了的玫瑰花瓣汁液,在這泛著流光溢彩的水晶燈光映襯下,格外誘人。
俞笙沒忍住,偷吻了一記。
輕輕巧巧的淺吻乘其不備,落在眼前人帶著淡淡酒漬的唇角,只是一秒鐘的功夫,轉瞬即逝,不給對方半分掙扎反應的餘地。
秦星羽今天無論精神還是體力,都已然超負荷消耗,這會兒精神已然很難集中,不怎麼在狀態了。
以至於被俞笙偷吻了,都沒有給出多少反應。
那雙白天還靈動清透的大眼睛,此刻看向犯規親了自己的這位始作俑者時,只是帶了些許疑惑與茫然。
若在平時,俞笙又敢在這種場合親他,他鐵定是要炸毛的。
……
散席時已是午夜,秦星羽和景小延的車一前一後駛回小區,時間晚了,景小延今晚還是留宿兄弟家。
許是太累了,明明今晚沒吃安眠藥,秦星羽卻靠在那七座商務車後排,昏昏沉沉地半睡半醒,直到車子在自家別墅的院外停住。
「小羽?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