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經紀連珠帶炮地給自家藝人、同時也是自家老闆一頓說,連身旁的副總都不敢接茬。
秦星羽沒再試圖解釋什麼,而是閃著那對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地淡定聽訓。
他經紀人就這樣,訓完了他該幹啥幹啥,活照幹不誤。
開了一道門縫的走廊裡,俞笙實在是聽不下去,推門進來了,銳利凌冽的目光淺淺掃了一眼安辰,沉聲質問:
「你平時就這個工作態度?」
安辰一聽,完蛋,他訓自家藝人又被小俞總抓包了。
辰哥心裡苦,他也知道自家這小孩訓不得、罵不得,平日裡也不敢說什麼重話。
今兒這不是一著急激動了麼,不過眼見著讓俞笙抓了把柄,他也得為自己辯解一番不是?
「這怎麼就扯到工作態度了呢?我們幾個就事論事,俞笙,你過來評評理,你看看他這工作計劃都列了啥,你是當老闆的你知道,哪有這麼定kpi的?」
俞笙餘光掃見了此刻正放在桌上的工作計劃表,拿起來仔細看完了,淡定交代:
「按這上面寫的辦。」
安辰整個人都懵了:「哎,不是……」
眼見辯解無望,安大經紀愁得直摸腦門,他怎麼就跟了這麼個卷王老闆,還是一對兒!
交代完工作,俞笙緩緩俯下身,雙手撐著秦星羽那張高背旋轉椅的扶手,目光深邃凝視眼前無辜又茫然的精緻少年,壓低了聲音,卻不容置疑地一字字開口:
「演出跳舞不許去。」
意料之中,換來的是對方抗議的目光。
秦星羽自來都是這樣的性子,他自己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就如同此刻明知道自己這幅身板,已然傷得連路都多走不了幾分鐘,還非要練舞,非要上舞臺,簡直是不要命的節奏。
望著面前的人,俞笙微微出神。
秦星羽是屬於身材比例完美的型別,修長高挑的身形,身高都長在了腿上,因而像此刻這麼倚著旋轉椅而坐時,看起來小小的一隻,與這寬大的椅背顯得極不相稱。
尤其是此時映入眼簾的,是對方那雙清冷篤定大眼睛中,不領情還倔強到底的神情。
「有意見?」俞笙反問。
知道對方是個半點也不受束縛的人,因而此刻的俞笙,也僅僅半是淺笑半是強勢地逗弄著。
他太喜歡逗秦星羽了,誰讓布偶貓般的冷清少年一逗就急,動不動就炸毛。
「有意見親你。」
壓低了只有對方才能聽見的聲音,俞笙在耳畔沉聲警告。
出乎意料的,秦星羽半分也沒急,甚至坦然迎上俞隊長那雙危險十足的目光時,少年令人慾罷不能的勾人唇角,還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淺笑。
那神色彷彿在說:親就親唄,老拿這個嚇唬他,又不是沒親過……
看誰玩得過誰?
有那麼一刻,要不是安辰和那位副總還在,俞笙差一點真的吻上去了。
秦星羽自來都這樣,不讓他做的事,他偏要做,不讓他練的舞,他偏要練,也不知道是在跟別人還是跟自己賭氣。
丟擲年度工作計劃的第二天,他便開始每日去公司的舞蹈教室獨自練舞了。
年中沒有什麼適合的演出,他計劃下半年親自登臺,帶一兩場練習生的公演。
儘管事實上,他的身體如今完全不適合運動。
舞蹈教室自己練了幾天,他如同破布娃娃般的身體,便已經不太能夠行動自如了。
再加上夏天到了,他習慣於開空調,冷風外加運動,他膝蓋和腰椎的舊傷這幾天開始綿延不絕地疼痛著,連踩剎車和油門都覺得困難。
安辰管不了他,氣得暴走,盤算著趕緊給他接點輕鬆的通告,把時間佔滿。
俞笙也悄悄地讓韋盛將心理治療和訓練的課程,從每週兩次改成了每週三次,每次還增加了一個小時,為的就是讓他少練點舞。
韋盛私人醫院的病房後院裡,有個玻璃花房,花房裡養了藍雪花、紫羅蘭、鴨掌木、繡球……多種植物,為的是平日裡給一些重症精神病患者進行植物療愈和識別用。
秦星羽情況最嚴重、任何人都無法靠近的時候,韋盛也是在這一片花房裡,教他一點一點地學著辨認植物,恢復基本的神志。
而今韋大夫又把人拎去了玻璃花房,從中挑了幾盆多肉植物,讓人帶回去,每日拍攝不同角度的照片,記錄植物長勢變化,算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