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沒吃飯了,這破地方連個外賣都點不到。」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引還待再說些什麼,手機裡已經傳來了忙音。
……
秦星羽收工時,看見俞笙在片場外跟隊醫們聊著天,便直接過來了。
結果還沒等打個招呼,就被俞笙一把攬進了懷裡。
才幾日未見而已,此時的俞笙,貪婪地輕嗅著懷裡人身上淡淡的冰雪清香,抱著捨不得撒手。
「我,換衣服……」
一則周圍有人,秦星羽有點不好意思,再則他剛拍完淋雨的戲,身上全是水和冰,他也不想把俞笙的衣服弄濕,於是推了推對方。
俞笙不死心,仍抱緊對方,微微用力往懷裡按了兩下,才鬆手,低聲催促著:
「快去。」
他也怕秦星羽穿著濕冷的衣服,在這室外多呆上一會兒再發起燒,便匆匆放人走了。
慶幸的是,秦星羽今天雖然淋了冰雨,但滴水成冰的緣故,只有外面的一層衣服沾了水,身上並沒有濕透。
今日的片場也離酒店不遠,在房車上換了外套之後,車子很快駛回酒店,他一路小跑匆匆上樓,回房間洗熱水澡了。
如今他回酒店換衣服洗澡,都是用跑的,要不然怕是早就感冒好幾回了。
好在這幾天他封閉針起效了,雖然感冒發著燒,但身上哪也不疼,連長年以來心理障礙導致的軀體化慢性疼痛,都連帶著好了許多,拍戲時動作敏捷、身手利落。
就在今天下午,他完成了近日來最後一場打戲,接下來幾天都是文戲,尤其明天只有兩場棚拍的過場戲,對他而言相對容易。
因而他今晚洗熱水澡時,思緒難得放鬆,洗的時間比平時稍長,以至於時川不放心地在浴室門口等了好一會。
盡職盡責的小助理時川,俞笙不在的這幾天裡,幾乎24小時陪伴照顧。
秦星羽從浴室出來時,正趕上飯點兒,整個酒店頂層空空蕩蕩的,這個時間大多數收了工的人們,該是在二層的餐廳吃晚飯。
聽說俞笙也在樓下跟製片人和導演交談,於是秦星羽換了身簡單的衛衣休閒褲,跟時川一塊溜達下樓了。
酒店樓層不高,他也沒搭乘電梯,難得地今天退了燒,想要下樓走走。往常收工之後,除了跟導演和其他演員探討劇本,他基本不出房間。
從那裝潢輕奢的俄式長樓梯緩步下來時,餐廳裡的人,比往常都多。
今晚是平安夜,整個劇組收工都早。
不過當下,餐廳裡亂鬨鬨的,不少人站起來了,圍在一塊,顯然不是聚餐那麼簡單。
秦星羽還沒等走進人群,站在那幾階樓梯上,已然遠遠看清了對面的狀況:
被圍在當中的,是俞笙和團隊的幾位副總、秘書,以及劇組製片人、執行製片和一位統籌。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穿長款羽絨服,模樣精緻耐看,一眼就是個小藝人的年輕男生:
齊年。
秦星羽不記得齊年的名字,但記得長相。
此時劇組的那位演員統籌小哥,正指著齊年向俞笙匯報:
「俞總,他不是我們組裡的,應該是探班的家屬,至於探誰的班,我們馬上去查。」
齊年雙手插在敞懷的羽絨服口袋裡,不卑不亢,也不接茬,反倒揚眉冷笑:
「俞總,我大老遠從鎮上的醫院趕回來,只是想請您代為遞個話,您不願意就算了,沒必要趕我走吧?就算您是資方又怎麼樣?這劇組又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
他這幾句話說得強撐出了氣場,一時間劇組的人們紛紛圍過來看熱鬧。畢竟這行業裡,敢跟小俞總面對面叫板的人,還真不多見。
見對方不想搭理自己,齊年幾乎是吼出聲來:
「人命關天,我只是想救那個孩子!」
「你該做的,是聯絡孩子的父母。」
俞笙說出這句話時,神色冰冷不帶一絲情緒。
「他父母離得那麼遠!可是秦星羽就在身邊!那是他親弟弟啊!他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弟弟躺在醫院裡等著手術,不同意簽字,見死不救嗎?!」
齊年卯足了氣勢,聲音顫抖著質問出這句話時,在場的劇組人員和酒店員工,已開始小聲竊竊私語。
秦星羽從那長樓梯下來了,雖然齊年的話沒頭沒腦,但劇組同事們的三言兩語,他基本聽明白了。
他弟弟來劇組探班,還不是探他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