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小延見狀,緊張得一下子站起來了:
「小羽,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去叫大夫!」
秦星羽一把拽住了就要往外奔的人,搖了搖頭。
他沒什麼事,沒有出現心臟問題、沒犯哮喘,也沒有藥物過敏的症狀,他這就是精神因素導致的軀體化障礙,他習慣了。
時川也立即拿體溫槍給他量了體溫,沒有燒得更高,也檢查了吊瓶的速度,一切正常。
秦星羽有哮喘和心肌炎的病史,吊瓶的速度不能太快,有時候他不願意打了,自己會偷偷調快一些,得時時盯著。
不大一會兒,他第一瓶藥水打完。換藥時,安辰跟醫護人員一塊進了觀察室,溫柔細心的女主治醫師,再次進行了仔細檢查和評估問診。
這個小明星來這家醫院兩次了,都是發病急,底子差,基礎傷病一大堆,因而主治醫師格外謹慎。
秦星羽這會兒沒什麼大礙,只是走廊裡的小孩哭聲。讓他一度精神有些恍惚。
此刻沒什麼精力應對醫生的交流,他只是遲疑了片刻,沒多少意識地低語了一句:
「我想回酒店……」
「回酒店啊……那個,打完這兩瓶咱們就回去,行不行?你看,就剩這兩瓶了,一大一小。」
安辰蹲下身來,像哄自家孩子般。秦星羽這個狀態明顯已經不太對了,旁人的勸說不一定聽得進去。
樓道里小朋友的哭聲仍舊時斷時續,秦星羽那雙掩映在額前劉海里的眉宇微蹙,那雙彷彿氤氳著淡淡水霧般烏溜溜的大眼睛裡,是明顯的驚恐與抗拒。
「不……」
他微微搖頭,抱著原本用來墊著打針那隻手的小枕頭,努力平穩著呼吸。
情緒不穩定的時候,他偶爾仍舊不大說得出來完整的話,只能用簡單的字句,費力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主治醫師退出觀察室,跟秦星羽團隊的醫護專家溝通片刻,給加了一劑鎮靜安神的藥物。
原本醫生的計劃是,打完退燒藥和消炎藥,最後再推一針確保今晚能睡個好覺的鎮靜劑。
不過在判斷了對方當下的情況之後,醫生臨時改變了治療方案,先把鎮靜劑推了進去。
感十足的醫院老樓裡,觀察室斑駁古舊的門板關不太嚴,急診室走廊裡小朋友的哭聲依舊斷斷續續,聽上去像是已經哭累了,但怎麼也不肯停。
趁著醫護和團隊人員都在,景小延循著那哭聲的方向,從觀察室出去了。
一直溜到走廊的轉角,看見急診室最外面的那間病房,好幾個醫護人員進進出出,是哭聲傳來的方向。
病房的門始終半掩,景小延沒能看見小朋友,也沒看見家屬,不過聽門口往來的護士說:
是個五歲半的小男孩,冰上溜著玩,把胳膊摔骨折了,現在一個家屬在裡面陪著,另一個家屬下樓繳費去了,等一會回來了就準備做手術。
景小延前前後後觀望了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冬天摔傷了這種事,在冰天雪地的大東北地區,也常見。
冬日裡大東北的醫院,最人滿為患的就是骨科、普外科和急診科。別說老人小孩了,摔骨折的成年人,都不在少數。
不過這片鎮子上的醫院就這麼一家,規模也小,秦星羽剛到劇組時犯哮喘,以及今天的發燒,兩次來這兒,只是圖個就近方便。
夜裡的小醫院空空蕩蕩,今晚的急診室只有他,以及那骨折的小孩兒兩個患者。
當下景小延貼著那掉皮的走廊牆壁,暖暖地笑著,跟護士姐姐們打了個招呼,便回來了,還順道被兩個小護士索要了簽名。
即便不是粉絲,眼見了這麼個暖萌的大明星小帥哥,誰不喜歡呢!
於是就這麼耽擱了幾分鐘,景小延跟剛交了費,匆忙回來的齊年打了個照面,覺著眼熟,沒認出來。
景小延見過齊年,但早忘了,那還是他們紅豆影業第一次面試練習生時,齊年來他們這兒面過試,只不過後來簽了畫堂傳媒。
更何況景小延是個臉盲,別看他平日裡性子活潑又社牛,是跟誰都能聊上幾句的自來熟。但實際上他能記住的人不多,二十歲出頭的人生裡,讓他走心的人,來來回回也就那麼幾個。
當下他沒認出齊年,便回來了,觀察室門口,還跟繪聲繪色地跟安辰匯報剛探查到的見聞:
「一個小孩,胳膊摔骨折了,哭得可慘了,我看家屬剛交完費跑上來。」
「哎喲,那可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