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型的航班終於滑上跑道,由北國的上空向南飛行。
當晚,秦星羽回家住了一宿,至於俞笙,回秦星羽家住了一宿。
俞隊長給出的理由是:只住一晚,懶得開自家的暖氣以及換洗被罩床單。
不過這一晚,是在秦星羽隔壁的房間住的,秦大明星硬是沒讓俞隊長進他臥室的門。
至於原因,秦星羽自己也說不清,他有點生氣。確切的說,是生自己的氣。
明明做也做過了,在人前人後也不怎麼避嫌了,但就是當日堵著氣,沒認男朋友。
終究還是心理不那麼健全的人,稍微有一丁點不太充足的安全感,他都怕。
怕吵架、怕分手、他倆都認識十多年了,也怕對方膩了。
照例他服了安眠藥,但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
他跟俞笙隊友也好、合作方也罷,反正是關係不清不楚的一夜情了之後,公眾場合的飛機上,人家仍舊安分守己地各就各位,沒到他身邊來。
無非就是就這麼點破事而已,他都能一整晚睡不著,他想他這個精神狀態,還談什麼戀愛!
他覺著自己活該是個工作機器。
由於這一宿沒怎麼休息好,以至於第二天午後出發去機場,進行下一段航程時,秦星羽精神狀態不佳,相應的情緒也不怎麼高。
不過作為一個明星,他在公眾面前走機場慣了,表情管理滿分,再加上戴著口罩,旁人是看不出來他不大開心的。
登機的時候,一切跟昨天沒什麼不同,中型機的八個頭等艙位,他和俞笙的團隊包了六個,剩下兩個讓前線粉絲搶走了。
照例在習慣的第一排舷窗旁坐下,這回秦大明星沒再往後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俞笙。
倒是安辰看出這裡面的不對勁兒了,他家小孩兒好像有點生氣,至於生誰的氣,機智如安大經紀,琢磨了那麼一小會,就明白過味來。
於是他辰哥借著乘客們仍在登機,自己起身整理行李的當口,扭頭望了一眼後排的俞笙,使了個眼色,暗暗指了指自己在秦星羽身邊的座位,那意思是:
要不要換座?
秦星羽冷冷瞥了一眼身旁的空位,他辰哥那點小動作,他了如指掌,當即扭頭轉向舷窗,望著外面廣袤無垠的停機坪,不再回頭。
他旁邊的位置,誰愛坐誰坐,俞笙愛來不來,哪怕是粉絲換過來,他都沒意見!
沒準兒他還跟人家粉絲簽個名,嘮兩句。
俞笙的目光只頓了一秒鐘,當即拍了拍外側王秘書的肩膀,出去了。
秦星羽肯讓他坐旁邊了?當著粉絲的面?!這潑天的好事兒,他再多猶豫一秒都是有毛病。
其實昨天的航班,俞笙心裡多多少少也是存了那麼點想法的,不過跟對方的訊號沒能準確搭上線,只得作罷。
再加上昨晚秦星羽連臥室都沒讓他進,他原以為今天是無論如何也沒法跟對方互動了,沒想到峰迴路轉。
於是在粉絲們陸續登機的眾目睽睽之下,小俞總大大方方地跟安辰換了位置,坐到了秦星羽旁邊的座位上。
秦星羽淡淡瞥了對方一眼,那雙露在帽子和口罩外面的大眼睛閃啊閃地,看不出在想什麼。
自家兩位偶像終於同排了,無論頭等艙還是經濟艙的粉絲,都暗自竊喜,又不敢大聲說話。
中型的航班在霞光萬丈的雲層裡飛行,原本粉絲們以為,他們倆都不避嫌地坐一塊了,總該來點什麼互動,給大家發個糖吧。
沒想到的是,兩個人還真就誰也沒動,一個翻開劇本複習接下來的戲份,一個開啟膝上型電腦看合同。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是在爭當卷王。
這一趟到南城的航班,比昨天從大興安嶺出來的那趟,航線要長。
儘管秦星羽提前吃了止痛藥,也敷了藥膏,調了座椅靠背,但坐了兩個小時後,還是有些撐不住了。
腰椎的骨骼連著神經隱隱疼痛著,他同一個姿勢呆久了就會這樣,連帶著腰側的肌肉也痠痛得厲害。
以至於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他連劇本也不大看得下去了,又調了調座椅靠背,換了個姿勢,裹緊了空乘小姐姐發放的毛毯,轉頭望著舷窗外的雲層發呆。
與此同時,俞笙也合上膝上型電腦,將身旁的人稍稍抱過來一點,腰後墊著的抱枕也調了調,而後雙手探進對方蓋著的毛毯,手法嫻熟地一下一下替對方揉著腰。
秦星羽扭過頭來,羽睫頎長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