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錄音工作室到他們的專車,短短十幾步路的距離,馬路對面一連安靜了好幾天的粉絲,這回終於繃不住了。
壓了好幾天的濃濃吃瓜心緒,也一下子爆發出來,甚至都懶得顧及這個距離,正主是不是能聽得見:
「出來了!誒?小羽好像是被俞隊長抱著出來的?這個路燈太暗了,看不清,你們快看是不是啊?」
「好像還真是哎,小羽是睡著了?他倆在錄音棚裡呆了一天了,聽說是上午十點多就來了。」
「俞隊長下禮拜不是要發專輯麼,歌還沒錄完嗎?」
「早就錄好了,預售圖都上了,估計是陪小羽練歌吧,以小羽的性子,能說話了今年肯定是要開演唱會的。」
「我感覺他倆不只練歌了,肯定還幹別的了,但凡小羽走得了路,能讓俞隊長抱著出來?」
「俞笙可真會挑地方,這山清水秀人跡罕至的,氣候好、風景好,還度假?哼,我看根本就是騙小羽來do的!」
由於怕弄醒了秦星羽,俞笙從錄音棚到車上這條路,特意走得慢了些,也放輕了動作。
於是粉絲們本就沒怎麼顧及的言論,有幾句傳進了耳畔。
他跟秦星羽是真來度假的,不是來do的,他們自打到了這裡,還一次都沒有做過。
秦星羽的身子,一次至少得休息大半個月,他心裡有數。
別說是經年累月的傷病了,便是才剛剛拍完那三個月的戲,秦星羽的身體也傷了不少元氣,到這四季如春的邊境小鎮,估摸著沒一兩個月是緩不過來。
好在團隊一直有醫護盯著,用老中醫的藥調理著,也有西醫各科專家時時監護。
春節小長假這幾天,秦星羽除了到錄音棚練歌,剩下的時間基本臥床,偶爾精神好的時候,到莊園裡走一走。
這間莊園佔地面積極廣,即便裡面的各個小別墅,住了他們一整個團隊的人,平日裡也是一派清幽寧靜模樣。
後院還有一片地域廣袤的大花園,帶健身跑道和私家觀光車的那種,園子裡種滿了各色綠植,只不過這個季節,只有臘梅和一部分品種的山茶花才開。
秦星羽到那大花園裡散步時,俞笙總是陪著,不光陪著,還喜歡牽他的手。
這個時候的秦星羽,也讓牽,沒拒絕,反正整座園子裡沒有別人,就一輛工作人員開的觀光擺渡車,遠遠地隨在其後。
兩個都不是話多的人,散步時也不多言,只是在晚霞映襯的雲朵下,牽著手,慢慢地走。
儘管事實上,秦星羽的腰傷走不了太多路,這園子對他而言太大了,因而每每走上一陣,俞笙就會將人扶到觀光車上。
時而兩人一塊坐觀光車,在這清幽景緻的園子裡,沿著健步跑道轉悠。
時而秦星羽坐車,俞笙仍舊在車旁散步。
觀光車慢慢地開,跟走路的速度差不多,兩個人一個車上,一個車下,仍牽著手,彷彿這麼一直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
正月初九這晚,秦星羽回了趟家鄉,隨身攜帶了小俞總,去給自己的母親,以及外公、外婆掃墓。
兩人於當晚乘飛機抵達,租了車,買了元寶紙錢和香燭,籌備了次日清早的祭掃安排。
是低調至極的私人行程,身邊沒帶任何工作人員。
除去去年的一場電影路演,秦星羽已經很久沒回過家鄉了。
對於自己的故鄉,他情緒相當複雜,他留戀這裡層巒疊嶂的遠山,懷念這裡穿城而過的江風。
甚至連這潮濕多霧、動不動就連續幾個月綿延不絕的細雨,也感到分外親切熟悉。
可他並不喜歡呆在這裡,因為這裡處處都是回不去的回憶。
他在這裡出生,這裡卻再也沒有他的親人。
連唯一沒有血緣關係的舅舅,也遠赴他鄉,定居海外,很少再回來了。
而今,這裡就只剩下了一座繁華依舊的都市,以及與其他城市別無二致的車水馬龍。
他的母親、外公、外婆都葬在城郊的同一座墓園。
外婆在他十歲以前便過世了。
母親於他十二歲那年,因他的音樂夢想,以及在父親的幫助下,悄悄給他簽約成為了練習生以後,爆發了有史以來,與他父親最激烈的一次爭吵,次日便死於雙相情感障礙和抑鬱。
再之後,便是他出了升降臺事故那一年,他外公的過世,老人家臨走前沒能見上他最後一面。
他迄今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