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不願意回想,潛意識裡甚至不願意觸碰那個事實:他是被周亦承推下去的。
而今,他試探著用指尖觸碰著升降臺上冰冷的地面,不驚惶,不害怕,反而覺得神智恍恍惚惚的,心如止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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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雪人
俞笙還穿著演出服, 匆匆而來,剛接近那升降臺最底下的金屬架子,秦星羽陡然警覺, 一下子站起來了,
剛才他一個人爬上這升降臺時,心裡空空蕩蕩的, 一片空白, 此刻看見了俞笙, 剛才還恍惚的神智,忽然間變得清明。
在這樣熟稔而又絕望的環境下,那原本暫時沒來得及翻湧上來的惶惑與驚恐,也逐一湧了上來。
俞笙沒敢立即靠近,而是踩著那升降臺底下的金屬架, 用胳膊撐著檯面, 就這麼身體半懸空著,望著眼前受了驚的人,一動不動。
「過來, 回去給你裝個貓爬架。」
片刻之後,俞笙開口。
事實證明,逗貓無效, 秦星羽並沒給任何反應, 而是仍舊悄悄地, 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退到升降臺的邊緣。
這個升降臺不高,不屬於高空表演的設施類別, 因而沒有防護欄。
秦星羽覺得有點頭暈, 也站不太穩。曾經他是那樣氣場萬千的舞臺王者, 是能在各種升降臺上唱跳的元氣少年。而今即便只是在這上面站著,不唱不跳,他都覺得頭暈心慌。
他明明沒有恐高症的。
於是他緩緩地又蹲下去了,單膝跪在那冰冷的檯面,身子仍舊不由自主地向後縮著,與俞笙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仍舊害怕,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麼。
他半隻腳已經退到了臺子邊緣,是危險的走位,再往後那麼一點點,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我今天也站在這上面跳舞了,你都不誇誇我?」
俞笙知道不能來硬的,於是指了指兩人腳下的升降臺,聲線舒緩而帶著磁性,彷彿冬日裡的一抹斜陽。
秦星羽抬眸,望向這位時隔一年,重又站上舞臺的隊長。他其實一直想誇俞笙的,甚至還打算晚些時候,給對方微信留言發點什麼。
只是此刻他想了半天,也無法準確地措辭表達,只得作罷。
「逗你呢。」
一向冷麵冷情的俞隊長淺淺地笑了,他不是非要秦星羽一個誇獎,他只是想在此刻轉移對方的注意力而已。
「總有一天,我們倆會一塊站在這裡。」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俞笙也不知道這個承諾,究竟是說給秦星羽,還是說給自己。
「我可以上來麼?」他儘可能地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
這一次秦星羽想了很久,足足有十分鐘,才終於點了點頭。
俞笙試探著撐了一下臺面,動作儘量放輕,小心地跳上來,站在升降臺的另一端。
秦星羽明顯依然不安,滿眼惶惑地望著面前的人,像是被困在方寸之地的小獸,明明心裡驚恐警覺到不行,眼中又好似張牙舞爪的全是鋒芒。
俞笙在升降臺的斜對角線上,試探著坐下了,沒輕舉妄動。
「秦星羽,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怕我啊?連隻手都不給嗎?」
俞笙很少連名帶姓地這麼叫他,此刻的目光中是故作輕鬆的調侃,試探著伸出手去,想要拉他。
秦星羽顯然是拒絕的。
不過,俞隊長心裡清楚得很,秦星羽可真是一點也不怕他,別說是如今了,哪怕是還沒這麼熟悉的少年時代,因為日常訓練這些小事,景小延都曾經被他訓哭過的那些年月裡,秦星羽還能把他懟到懷疑人生、懷疑自我。
隔了一會,見對方仍舊不給反應,俞笙沉思片刻,再次開口:
「我錯了。」
這一開口就是直截了當的道歉,連秦星羽也覺得詫異。
他自問俞笙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相反還對他十分不錯,儘管他平時依舊不惜費力打字,也要懟天懟地懟俞笙,但內心他其實是十分領情的。
而至於俞笙道歉的真正原因,除了日常自我反省之外,也是為了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