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那老莊頭兒,那說的叫什麼話?啊?仗著他是元老,是前輩,那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我今天是沒客氣,他咋說我就咋懟了,反正不是一個圈子裡的,我還怕他怎麼地?」
身後秦星羽家別墅的大門半掩,知道屋子裡沒人,俞笙也沒進去,而是在安辰身邊的臺階上並肩坐下,眉心緊蹙地一邊聽著安大經紀的瘋狂吐槽,一邊拿出手機。
他不確定是秦星羽還是景小延開車,於是他沒打電話,而是給秦星羽連著發了三條微信。
「辦公室那幾個人我已經裁掉了。」
「代言合作在我許可權範圍內,也經過了集團總部審批,符合流程。」
「巴黎分公司的股東們和我只有工作上的往來,沒有交友聯姻之類的私交。」
三件事,三句解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將莊允一家人,乾脆利落地歸結為了巴黎分公司的股東們,不配擁有姓名。
不過也意料之中地,秦星羽沒有回覆。
儘管此刻是景小延開車,但他在給景小延導航。
秦星羽的狀況,如今可以短暫的開一小會車,但保險起見,周圍的人們還是不讓他碰車。他今天回來時景小延在家,便趁著安辰不注意,帶了景小延駕車放風去了。
算起上次在米蘭把景小延從酒店拐去機場,他已經不止一次拐帶景小延小朋友了,還次次都能成功。
儘管景小延一臉懵,但仍是跟著他羽哥走了。平日裡秦星羽不太能出門,偶爾也會由他們帶著,開車在小區附近溜上兩圈。
而今,秦星羽既不用手語、也不打字,而是拉上人就走,景小延也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尤其看導航的位置,應該不是附近的街區,而是幾十公里之外的京郊了。
秦星羽無法表達,景小延也沒問明白,反正他羽哥給他指路,讓他開車去哪他就去哪。
那是一條通往京郊度假區的公路,屬於一個小眾風景區,有那麼兩三家民宿,鮮少有人來。前兩年秦星羽有一次拍廣告時,曾經到過這一帶,這裡隱秘,安靜,無人問津。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就是想到一個誰也見不到的地方去。
今天這事他確實有點生氣,但不是生莊老爺子的氣,也不是生俞笙的氣,他生他自己的氣。
儘管他也不知道原由,可能還包含了一點驚嚇刺激,以至於他十分想到一個沒人找到的地方,躲起來,斷掉一切聯絡方式。
動不動就會冒出這樣類似的念頭,這種想法他好幾年前就有了。
儘管這在大多數人看來,就是年輕人鬧脾氣了。
只有俞笙覺得沒那麼簡單,他要是真的會偶爾鬧個脾氣,反倒好了。
秦星羽是個不會將情緒寫在臉上的人,哪怕是冷麵冷心的小俞總,工作上偶爾還會跟下屬黑臉,但是秦星羽永遠不會,跟再親近的人都不會。
秦星羽所有的情緒攻擊都指向自己。
也是在這兩年,才開始慢慢地學會玩消失,從前別說是玩消失了,連不高興了不理人都學不會。
俞笙和安辰開車出門,將車子停靠在東五環的輔路邊上,各自打電話找人。
奈何這會兒功夫,秦星羽手機關了,景小延手機也關了,眼看天色漸晚,再找不著人他俞笙就要動用背後的勢力了。
終究還是安辰年長,經驗也老到些,開始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地來了一番分析:
「你看啊,他倆這齣去幾個小時了,也沒見有記者粉絲的路透,那說明至少應該是安全的。」
「微信電話肯定是看見了,不可能看不見,這倆孩子身上都沒錢,出門肯定得用手機,要是去的地方遠,那還得拿手機交高速費呢!」
「還有啊,景小延明天有通告,下午兩點鐘錄歌,就在東三環,那肯定得回來啊。這事小羽知道,就算今晚不回來,明天肯定也得給小延送回來,工作上的事,這倆還是拎得清。」
「另外,後天咱新公司那面試,也不是面試哈,就是跟你推薦那趙總見個面,聊一聊,你給趙總發個資訊,問問看能不能改明天?要是行的話,立馬給小羽留個言,這面試副總小羽肯定得到場啊,他之前答應了的。」
俞笙神色凝重地滑動著手機螢幕,也不知道是在翻找哪些人的聯絡方式。
一想到秦星羽有可能在外面過夜,俞笙的面色又黯淡了幾分。
雖然秦星羽這些年裡,也是連軸轉的通告,一天到頭有四分之三的日子在外面住酒店,但那畢竟有大批工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