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份協議,讓他疑惑的是,他在前面似乎看到了大段的關於「股權贈與」的描述。
確切的說,是看到了「俞笙將個人名下jy集團3%的股份贈與秦星羽」這麼一條大致的意思。
jy集團這麼一個泥足巨人般的百年企業,持股的變動,是相當複雜的事,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場股東大會,以及多少個股東的簽字認可。
而俞笙作為一個新上任的國內分公司掌門人,手裡的股份有多少,秦星羽沒問過,但以他對上層社會的接觸瞭解,他估算大約不會超過10%。
畢竟大頭在還沒退休的老董事長,以及數不清的大股東們手裡攥著。
這3%的股份,應該是俞笙傾盡全力,動用了許可權範圍內,甚至超出許可權範圍,力排眾議,才壓得住包括俞老爺子在內的其他股東,而敲定下來的這份合同。
是俞笙目前能夠給他的全部了。
俞笙就是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他,一直都想。
病床上的秦星羽,仍舊在心底默默數算,這3%的股份大約是多少個億、幾十個億,亦或是上百億了?總之是他沒賺過的那麼多錢。
他算帳算得頭暈心悸,心神消耗過大,大腦已經轉不動了。
俞笙已經將需要簽字的檔案頁翻開,擺好在小桌板,簽字筆的筆帽也給開啟了,就等著他寫下自己的名字。
俞笙催他簽,他經紀人也說讓他簽,那麼這份協議,大抵是可以簽的。
在落筆的前一刻,他忽而抬頭,看向身旁的俞笙,問了句相對專業的協議細則:
「如果受贈人離世,股份是會回到贈與者手中的吧?」
他怕自己要是命不長,他的財產落到他爸、他姑姑那一堆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手裡。
他輕輕鬆鬆問出這句話時,俞笙的目光,定格在眼前這對求知慾滿滿的靈動雙眸。
他這句話問得隨意極了,就像是商量著今晚喝蘑菇湯,還是喝燕麥粥一樣。
更何況,這本就是一則再官方不過的條款,幾乎任何合同條文中,都會列出相關的規則。
俞笙是在壓下了深邃雙眸之底,那份難掩的心疼與苦痛後,才緩緩地將合同翻到前面的某一頁,指給他看:
「是的,這裡有寫。」
jy集團法務地表最強,做的合同向來全無疏漏,秦星羽看見了,滿意極了,而後爽快利落地在受贈人的位置簽了字。
俞笙給他的這份婚前大禮,他收下了。晏珊聽
也許是他特意問了關於「受贈人離世」的問題,以至於俞笙心裡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陪著他的時候更多了,生怕懷裡這輕若塵埃般的人,一陣風就能吹走了似的。
儘管實際上,秦星羽恢復得不錯,甚至偶爾還能在病房的地板上,跟時川玩上一會遙控車。
按照他這兩個月的狀況,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他這屬於典型意外傷害造成的各臟器慢性病,受累了受涼了,或是受刺激了,鬧出個併發症,麻煩些,也能治,但凡不那麼嚴重,也不至於一時半刻就危及了生命。
這就是個長期休養,定期複查的事兒,沒別的辦法。
在符合了出院標準後,他自己也不願意一直在醫院住著,他心裡還惦記著一堆事。
住院的這段時間,他欠了十來個代言的廣告物料;還有兩個雜誌封面等著拍攝;去年年底在大興安嶺完成的那部影視作品,也快要上線了,他得配合片方進行宣發。
除此之外,還有他每週營業的微博九宮格寫真,住院期間已經落下了好幾期。
再就是他答應了俞笙官宣戀情的承諾,一直還沒履行。
總之,他心裡一堆事安排得滿滿,從出院之後,到和俞笙去度假之前,他得把這些事都辦妥。
出院的當天,俞笙、安辰、時川、馮曳都來接了,景小延在外地巡演回不來,不過,莊晏晏來了。
莊晏晏的原計劃,是在秦星羽開完演唱會之後,就要飛往加拿大進修,結果秦星羽這一病,她不放心自己偶像,在國內又耽擱了兩三個月。
而今總算是把機票定下來了,今天接了秦星羽出院,她明天就飛加拿大。
安辰去辦理出院手續,俞笙在病房門口聆聽專家交代,時川則幫他羽哥整理行李箱。
時節已然入了冬,已經從病號服換上一套深色大衣的秦星羽,幫忙把病房裡的床單鋪蓋打理整齊,抬眸看向來專程向自己告別的莊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