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羽不服氣地剛要揚眉抗議,前一刻還神色沉冷、不容置疑的小俞總,下一秒牽起少年纖長蒼白的指尖,放在唇畔輕啄了啄,低哄:
「乖一點,下班給你買小蛋糕吃。」
秦星羽還真就認真思量了一會兒,在十分理智地權衡了利弊後,點了點頭。
別說,他還真就吃這一套。
距離演唱會還有一個月,那天午後,秦星羽繼續在公司排練,俞笙外出有個談判,回公司的時候,下午四點半。
當下坐在勞斯萊斯後排的小俞總,還沒進地下停車場,就看見自家公司寫字樓外的廣場,圍了一大群保安,還有幾個路人,成群地,全擠在他們那棟樓的大門口。
他讓司機停了車,將後排的車窗也開了一半。
副駕駛上的王秘書趕緊下車,一路小跑擠進了人群,在大樓附近安保人員的協同下,疏散出一條路來,上前檢視。
這棟樓的保安都認得小俞總的車,眼見這輛再熟悉不過的勞斯萊斯回來了,一個個匆匆小跑而來,躬身在後排的車窗前匯報:
「俞總,有一對老頭老太太,來這鬧了一個來小時了,怎麼勸也勸不走,點名非要找秦……找秦總,好像聽說是親戚。」
俞笙蹙眉,老頭老太太找秦星羽?不會該又是那兩位吧?
正疑惑間,王秘書也跑回來了,得著了更加靠譜的訊息:
「俞總,是前畫堂傳媒的秦耀堂秦總,以及他從老家帶來的一位姐姐。」
哦……俞笙懂了,果然又是這倆,秦星羽他爸和他六姑。
上回這兩位,被他和秦星羽,從老家給放鴿子順帶調虎離山,調來了帝都,結果既沒找著他倆,還被宋雨畫逮到,辦了離婚。怎麼轉悠了沒幾個月,又來了?
此時的人群,已經散開了一小段路,俞笙坐在車裡,循著那方向望去,當下正跟一群安保人員,吵得不可開交的,的確是秦耀堂和那位秦家六姑。
才幾個月沒見而已,秦耀堂頭髮又白了不少,身材也更佝僂了,大夏天的戴了個土裡土氣的大簷帽,穿了件薄棉夾襖,拄了根四角柺棍。
明明也就五十多歲的年紀,比起上次在秦星羽家鄉,匆匆見的那一面,看起來似乎又蒼老了幾分,說是秦星羽的爺爺都有人信。
好在這個時間不當不正,平日蹲守他們的粉絲還沒來,也沒到周圍寫字樓裡白領下班的點兒,零星幾個圍觀的路人,也大多不明所以,看了會熱鬧,看不明白就走了。
那位瘦瘦小小,卻一股潑辣勁兒的秦家六姑,此刻正中氣十足地,朝著幾個年輕的保安小哥大喊:
「秦星羽是不是在這樓裡辦公?我就問你們是不是吧?!」
「叫他出來!就說他六姑找他!讓他出來給他爹認錯!」
「我們坐了兩天一宿的火車,一下車就趕著來找他了,他倒好,到現在都不露面!」
「把他爹媽婚姻攪黃了,自己當甩手掌櫃了?!這回必須叫他出錢給他爹養老,替他爹還債!父債子償!一分錢不能少!」
「要不然,叫你們老闆出來也行,我跟你們老闆說說這事!兒子不養他爹?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就不信你們老闆不管!」
俞笙開啟勞斯萊斯後排的車門。
不是要見老闆麼,老闆就在這呢。
眼見著小俞總要下車,保安們立即分立兩側,讓出一條路來。
忽然間,透過jy集團寫字樓的鋼化玻璃落地窗,一個單薄清瘦的少年身影,從電梯間裡轉出,往大門這邊走來了。
這個時段是辦公時間,大樓裡沒什麼人進進出出,偶有兩三個合作客戶,端著咖啡在一層曬著太陽談工作。
誰也沒想到秦星羽在這個時間下樓。
當然,人家秦大明星既不是白領,也不是員工,想什麼時候下樓,就什麼時候下樓。
甚至身邊連個工作人員都沒帶,而是獨自一人出了電梯間,便往外走。
還隨手拎了個工牌。
秦星羽是有這棟樓工牌的,早先他的經紀約簽入jy集團時,按照流程,人事部就給他和團隊的每個員工,都發放了工牌,方便出入。
儘管大多數時候,他和俞笙都有專屬通道和私人電梯,完全用不著工牌。
但他喜歡那玩意。
他沒當過寫字樓裡的白領,對這樓裡的處處都透著好奇,還專門喜歡聽用工牌刷開閘機時,那「滴」的一聲。
員工們上下班的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