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等人暴怒, 此刻再也沒有顧忌, 卯足了勁兒開揍對方的保鏢,一時間這原本已然無人的夜晚大樓裡,亂作一團。
連號稱靈活胖子的王秘書,混亂中都不知道被誰不小心推倒在地上,滾成一團。
秦星羽著實嚇著了,剛才憑藉著短暫的刺激,超常發揮地說了幾個字,這會兒又說不出來了,連句「別碰我」都說不完整。
其中一個男模的手都伸向他的腰帶了。
走廊另一側,那間最大的會議室裡,忽然傳出爆裂般的巨大聲響,一聲,兩聲,三聲。
一時間引得這一層所有人,全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呆立觀望。
俞笙手裡拎著一個銅像,是從那會議室書櫃上層取下來的擺件,集團前兩代某位知名設計師的雕塑,半實心的,拿在手裡沉甸甸。
就在剛才,他尋了個保鏢不備的空擋,一銅像砸向了門口左邊保鏢的胳膊,緊跟著第二銅像砸向了右邊保鏢的肩膀。
在眾保鏢尚自沒能從被突襲中回過神之際,又是一銅像砸向了那從外面鎖住的會議室大門,眼見著那半透明的鋼化玻璃,碎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蜘蛛網。
儘管莊允手下的保鏢訓練有素,但今天的任務是盯著小俞總,也著實沒能想到小俞總這麼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能當真動手。
結果一個疏忽,外加誰也不敢跟小俞總動真格的,整個大會議室裡十八名保鏢,硬是給鬧了個措手不及。
俞笙甚至沒來得及去再跟保鏢們糾纏,而是一腳踹向那已然開始碎裂的玻璃門。
他已然是個素人了,他打架鬥毆下得去狠手。
玻璃門應聲而碎,俞笙幾乎是飛跑到走廊另一側,隻身衝進那小會客廳,一把揪住一個仍舊試圖撕扯秦星羽身上襯衫的男模,毫不猶豫地抬手就是一拳。
他這一拳下了死手,在這之前放下了手裡的銅雕塑是他最大的冷靜。
男模比不上訓練有素的保鏢抗揍,這麼一拳挨上去,那年輕的歐洲男模幾乎是沒半點反抗餘地,便一個跟頭摔倒,比先前捱揍的安辰還慘。
一時間其他的保鏢和男模們,都四散退開。
秦星羽依舊費力地保持著倚牆而立的姿勢,襯衫的扣子被扯開了幾顆,長褲倒是仍舊穩妥地掛在腰胯,剛才甚至有人企圖從那設計別致的腰帶下手。
「小羽,對不起,對不起……」
俞笙立即檢查眼前的人是否受傷,那對萬年沉寂冷冽的深邃眸子裡,染上一抹百年難遇的慌亂。
「別碰我!」
秦星羽毫不猶豫地將人推開,像是感受到攻擊與侵擾的小狼,亮出炸毛的利刃,方圓幾裡拒絕任何人靠近。
情急之下,他終於說出了「別碰我」這三個字。
終究不是個心理狀況正常健康的人,突如其來的刺激令他精神恍惚。
此刻的他,其實不太能夠分辨面前的人是誰,是來扒他代言,還試圖趁亂上手佔點便宜的那幾個男模,還是俞笙。
他全身是刺,但不脆弱。
「別怕,是我,是我……」
俞笙不敢再強行將對方攬進懷了,退開兩步,拉開一些距離,試探著低聲一點一點輕哄著,慢慢地靠近。
直到可以小心地觸碰對方那被拉扯凌亂的袖口間,白皙纖細的小臂,所觸一片冰涼。
巴黎的秋天已經很冷了,會客廳的窗開著,有冰涼如水的月色夾雜著漸起寒風卷進室內。
俞笙隨手將窗子關了,同時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試探著將秦星羽從倚著冰冷牆壁的姿勢,稍稍攬過來一點,用外套裹緊了懷裡人的身子。
外面走廊裡,腳步聲四起,警方到了。
巴黎警方到酒店撲了個空,又在jy集團分公司的區域再次出警,來回輾轉周折了一段時間,總算將整座大樓的人一一控制了。
隨之與警察前後腳到了的,還有那神龍見首不見尾,明明以半退休為由,表示不出席本次時裝周的俞老爺子。
誰能聊到這位老董事長就在前幾天,臨時改了主意,只帶了幾名下屬,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摸摸來當觀眾了。
沒人知道俞老爺子是來幹嘛的,看兒子的?看代言人的?處理私事的?還是純純當觀眾看時裝秀的。
甚至沒人知道他來。
連商海並肩浮沉30幾年的摯友兼老部下莊允都不知道。
此刻兩個年過半百的老爺子,站在那狹長但燈光明亮的走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