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訝地在葉茵茵的攙扶下?坐起身來:「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喬喬,你怎麼也在這裡??」
安喬看向葉茵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隨後?祁湛言握著手機走進?來,目光掃過三人,慢慢地說:「出入境那邊查到他昨天晚上就已經出境了,坐的是前往美國的航班。」
算算時?間,此刻他應該已經身在美國了。
安諾德不告而別了。
安喬腦子一片空白?,忽然間完全不明白?安諾德這麼做是為什麼。
而先前與他有過一席談話的祁湛言垂下?眼,也弄不明白?安諾德所謂的最後?幾件事?究竟是什麼。
還是說,他其實是……畏罪潛逃了?
凌月在床上呆坐了片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猛然轉身,把手伸進?枕頭下?面。
在指尖觸控到紙片的觸感的瞬間,她整個人顫抖了一下?,情難自禁地抽泣了一聲。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去利比亞的時?候,也是在我睡著的時?候悄悄走的……就給我留了一封信。」
凌月眼眶瞬間就紅了,說著,果然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封信來。
信上用安喬熟悉的字跡寫著:
a note for y love
說來令人悵然,note有便條之意,就好像他是隨手給凌月留了個便條,告訴她他現在去了什麼地方很快就會回來。
然而,它還有遺言的意思。
第76章
人潮擁擠。
正是下班高峰期的紐約大街上。
陸鹿剛下班, 走出大樓便注意到門前那輛拉風的跑車。
一身休閒裝的年輕男人靠在車門邊,雙手插兜像是在等人。
她的腳步下意識頓了一下。
記憶恍惚中閃現出曾幾何時在學校門口?,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畫面。
只?是當時一切還未塵埃落定, 只?是當時她還滿心仇恨。
這?十年來她可謂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為了達到目的儘快成為真?正的陸鹿, 她用從養父那裡學到的催眠知識, 透過日常生活一點一滴地?將身邊的人催眠,摧毀掉所有原本的陸鹿生活過的痕跡, 將那些痕跡全部變成她的。
然後在陸振輝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慢慢地?將他做過的所有深埋起來的罪孽都一一挖出來。
她承認,在這?十年間,她傷害過很多人。
安喬是一個,陸瀟是一個,凌月是一個,祁湛言是一個。
而此時此刻,眼前這?位段思成, 大約也算一個。
但?, 她實在不知道眼下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她冷著臉,當作沒有看?到一般,扭頭就走。
沒成想?,段思成竟然不依不饒地?追上來了。
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說:「陸鹿, 你等等。」
陸鹿被他拉住,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沉默地?盯著他。
四周人來人往,步履匆匆, 誰也無暇注意他們之間的動作。
「放手。」
段思成沒撒手,而是直接說:「我找人查過了。我知道之前你和?安喬之間發生了什?麼, 也知道你過去?的事情了。」
他找的人只?花了一天時間,給他查到了很多。
不止是他說的這?些,甚至還查到了她秘密給安諾德捐贈腎臟的事情。
當知道一切的時候,他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滋味。
只?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明明也才二十出頭,為什?麼老天爺要讓她經歷那麼多尋常人根本難以忍受的事情。ss
他甚至心想?,安諾德才是那個將她推上復仇之路的人,為什?麼她還要以德報怨?
陸鹿眉峰一鬆,隨即又是一挑,滿是戒備地?說:「那又怎麼樣?」
段思成嘆了一口?氣:「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雖然沒有什?麼大義滅親的覺悟,可是我爸真?的犯了罪,我想?我會?幫你的。你又何必大費周章地?催眠我?」
……還搞出那麼一出大戲。
然而,陸鹿沉默了幾秒。
隨即她勾起唇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因為我不相信任何人。」
血緣至親的父親可以因為猜忌懷疑就拋棄她,母親可以這?麼多年來都悶不吭聲假裝不知道親生女兒被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