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鬱覺得,這是他在暗示自己有點眼力勁,可以滾蛋了。
雖然不想掃了那兩人的興致,她起身離去前,還是「禮貌」般地打了聲招呼。
有沒有搭理自己也無所謂,面子上該做的總要做足。
齊鬱腳步未停地徑直出了會所,夜風一吹,感覺空氣都新鮮了。
她左右看看,挑了個偏僻點的角落,攤開手心,露出捏的有些變形的半盒煙,是剛才離開前,在牌桌上隨手順來的。
抽出一支咬在唇間,低頭去翻手包,才想起來並沒有打火機。
她平時沒有抽菸的習慣,今天出來的又匆忙,當然不會隨身帶著。
只有在心情極度糟糕的時候,她才會想抽幾口發洩一下。
偏又不行。
她洩氣極了,剛想把煙連帶煙盒一股腦扔進垃圾桶,男人的手半攏著火苗伸了過來。
程稷南的臉在那簇橘色的火苗映襯下,英挺的眉眼似乎也帶了幾分柔和的色彩,深邃的眼眸裡藏著細碎的光。
齊鬱還是第一次離的這麼近,又這麼仔細地打量,一時間竟忘了,他是自己最想遠遠避開的人,反而像夜晚裡,那些急需尋找光源的飛蛾一般,含著煙略一低頭,湊向那一簇火苗。
齊鬱只吸了一口就被嗆住,捂著胸口連聲咳嗽,程稷南抬手幫她順氣。
動作溫柔又紳士,和昨天在車裡的粗暴判若兩人。
她咳的腰都直不起來,還是下意識地避開和他任何的肢體接觸。
程稷南索性收回手。
齊鬱再抬起頭時,眼圈都是紅的,睫毛也被嗆出的眼淚打濕了。
「為了那種男人,也至於?」
齊鬱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莫非以為自己是因為裴然而難過?
齊鬱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掐滅了煙,連帶煙盒扔進垃圾桶就準備離開。
「多謝,再見。」
卻被他伸手攔住了去路。
齊鬱警惕地看向他。
程稷南嗤笑道:「用完就走?難怪說,女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我說謝謝了。」她後退一步,故意曲解他那句話的意思,餘光向旁邊打量,想要伺機而逃。
「還不夠。」
程稷南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會,攥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拽進了會所的電梯裡。
眼看著他按下頂層的樓層鍵,齊鬱心裡一沉。
頂層只有客房。
「我今天不舒服。」
「我發燒了。」
被他從電梯裡帶出來的時候,她小聲央求著。
程稷南無視她的央求,刷了房卡將推她進去,隨即又按在牆上。
房間的隔音並不好,齊鬱瞬間聽清了隔壁的叫聲,瞳孔驀地放大。
程稷南留意著她的表情,讚許地笑了笑。
「聽出來了?」
他低著頭,修長有力的食指自她的額頭慢慢向下滑去,落在飽滿紅潤的唇上。
「你也叫兩聲讓他們聽聽,你叫的比她好聽多了。」
他俯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裴老二讓我隨便挑,你猜,我會選誰?」
第6章 變化
程稷南低著頭,齊鬱可以清晰的捕捉到他瞳孔裡的自己。
無措,難堪,像獵人手上的獵物一樣,無處可逃,只能任人宰割。
她很想屈膝用力踹他一腳。
又或者,朝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狠狠啐一口。
但也只是想想罷了,她沒那個膽子。
齊鬱輕輕的吸了口氣,隨後,身體也放鬆下來,眼瞼低垂,靜靜地靠在牆上。
有了昨晚的經驗,她知道自己在程稷南面前,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
有什麼關係呢?
又不是沒睡過。
嘴角忍不住彎了彎,露出一絲不屑地笑。
然後便主動解開了側面的拉鏈。
「煩請溫柔點兒,這條裙子我還挺喜歡的。」
昨晚回到家的時候,那條小禮服裙的拉鏈就崩斷了。
齊鬱慶幸它沒在半路上就壞掉。
只穿了一次,還挺可惜的。
雖然不是花自己的錢買的。
齊鬱的主動,顯然出乎程稷南的意料,他後退一步,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昨晚太過突然,他沒那個時間去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