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心不在焉,敷衍著「嗯」了一聲,目光所及之處,是齊鬱低頭露出的脖頸上,粉色的領口襯得肌膚雪白一片。
因為沒喝酒,席散地也快,天色才將黑。
劉坤鵬在飯桌上安排了住宿任務,幹部家各收拾出一間屋子,各帶兩個人回家去住。
程稷南身份矜貴,自然是住在劉坤鵬的家裡。
人說散就散了。
齊鬱也想走,又拘著面子和禮數想著幫忙收拾,幸而鄭春芝讓她早點回去,說是家裡大男人多,就不留她在這兒住了。
齊鬱連忙出了門。
齊家離的不遠,齊鬱沒走幾步就發現身後跟了人。
她下意識加快腳步。
村子裡幾乎家家都養狗,許是嗅到生人的氣息,齊鬱所過之處,兩邊不斷傳來狗吠聲,還有爪子瘋狂撓門的聲音。
緊接著,一條狗不知從哪兒躥出來,夜色下,黑黝黝的一條,兩隻眼睛露出兇惡的光,狂吠著朝她直衝了過來。
齊鬱嚇得叫都不敢叫,後退幾步直接跌進了身後男人的懷裡。
她整個人一僵,連害怕都忘了。
惡犬站在幾步之外,試探著想要往前躥,突然聽到主人的聲音,猛地回身跑遠。
齊鬱驚魂未定,半晌都沒敢動。
直到冰涼的手心被握住,男人的懷抱堅硬卻溫暖,將她牢牢地圈在懷裡。
齊鬱回過神,忙掙脫開對方的懷抱,低著頭加緊了步伐往家走。
三兩步邁上石階,反手就要關上院門。
男人抬手一擋,齊鬱力氣不敵,仍用力抵著門不想放他進來。
「程稷南,你別這樣。」
第10章 闖入
她咬著唇,眼圈發紅明顯就快哭出來了。
這個男人一路跟著自己回來想做什麼,她很清楚。
可是不行,她不過只回來幾天而已,不想惹麻煩,鄉下地方,流言蜚語有時候能要人命。
對方卻明知故問:「別哪樣?」
她瞥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下頭:「孤男寡女,不合適。」
撐在門邊的手微微一用力,門就被推開了,程稷南淡定從容地邁進來,彷彿他才是這裡的主人。
白襯衫,黑西褲,一本正經的模樣,說話卻不成體統。
「孤男寡女,正合適。」
眼見他而皇之地往裡走,齊鬱只能追上去。
「你不能住這兒,春芝嬸兒給你安排了屋子,他們家地方大又乾淨……」
程稷南隨手按了開關,客廳裡的吊燈瞬間亮了起來,連院子裡都被照的一覽無餘。
他回過頭來,那雙好看的眼睛彷彿也染了星星點點的光芒,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齊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齊家的這幢房子是她讀中學時,繼父秦德明掏錢出來修建的,一應傢俱家電都是當時最高階的,就是放在現在也不過時。
放眼整個村子裡,沒有誰家比齊家更闊氣。
就連村長家都不如。
「臥室在上面吧?」他說著,便徑直上了樓梯。
齊鬱雖然鮮少回來,但平時親戚都會過來幫忙打掃,屋子還算乾淨。
程稷南推開次臥的門,一眼望見的就是粉色的窗簾和床單,床頭上還有隻棕色的小熊玩偶。
程稷南彎了彎嘴角。
齊鬱飛快地上了樓,推開擋在面前的人,從衣櫃裡取出備用的被褥和枕頭,往他懷裡一塞,就把人推了出去。
「你非賴著不走,就去客廳睡。」
房門咣當一聲在眼前關上,程稷南無聲而笑。
一道門而已,他若是想,誰也攔不住。
等了一會兒,直到聽見下樓的聲音,齊鬱才鬆了口氣,想了想不放心,又把門反鎖上。
齊鬱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朦朦朧朧中似乎聽見了什麼異響。
睜開眼睛茫然地望著天花板,一開始以為是夢魘了,直到聽見砰地一聲,像是什麼斷裂的聲音,緊接著又有人痛撥出聲。
齊鬱嚯地坐了起來,開門跑下樓。
憑藉地上的一點光亮,勉強能看見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影。
她慌忙去開燈。
滿地狼藉瞬間清晰可見。
房門大敞著,地上橫著斷成兩截的拖布杆。
傢俱被撞地橫七豎八,檯燈也倒在地上。
程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