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種幸福,也許再沒有機會實現了。
遺憾嗎?
怎麼會沒有?
誰的人生就真的是圓滿幸福,一點遺憾都沒有呢?
譚冰有,齊鬱也有。
她甚至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如果當年沒發生那樣的事情,她和程稷北又會如何呢?
也許,兩個人會開開心心地戀愛,畢業,結婚,她可能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步。
也許,就像譚冰說的那樣,撐不到畢業,兩個人就分手了。
也許……
有太多太多的也許,人生變幻莫測,沒走到終點的人,永遠都不知道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麼。
從醫院做完複查出來,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齊鬱肚子餓了,譚冰帶著她去了醫院附近常去的一家蒼蠅小館。
不大的店面,七八張桌子,環境一般,盛在老闆熱情,東西也好吃。
譚冰參照著齊鬱的口味,點了幾道特色小菜。
結帳的時候,齊鬱沒搶過譚冰,看著老闆娘樂呵呵地接過他的錢,不高興地撇嘴道:「你難得休息一天,又陪我跑了趟醫院,這頓應該我請。」
譚冰推著她往外走,點頭笑道:「是是是,下次吧,你來請,我一定不和你搶了。」
「你每次都這麼說……」齊鬱輕嘆,繼而眼睛一亮,「找家酒吧喝一杯怎麼樣?我請客。」
她這些日子一直憋著出不了門,今天一出來,感覺連空氣都是自由的。
而且,程稷南又不在,她就是晚點回去,或者乾脆不回去,也沒人管的著。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譚冰瞧著她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就沒忍心拒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白天談起的那些話題所影響,一向沒什麼酒癮的他,今天也想嘗試一下喝醉的感覺。
兩個人都不常去酒吧,也不知道哪兒好,開著車去了傳說中著名的酒吧一條街。
從街頭走到街尾,看來看去,覺得哪家都差不多,不知道該去哪兒好。
齊鬱甚至想,也許她應該問問裴然,這種事情上,請教專業人士總是沒錯的。
當然她也只是想想,還沒真傻到那個份兒上。
譚冰指了指身後的一家酒吧:「就那兒吧,聽去過的同事說還不錯。」
齊鬱沒有異議。
兩個人進去後才發現這家確實火,散臺幾乎沒有空位置,他們便去了吧檯那兒坐著。
齊鬱和譚冰都是話不多的人,一開始只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聊兩句。
一杯酒喝完,齊鬱的話就多了起來,說來說去,提到最多的名字竟然是程稷南。
雖然,她說的都是吐槽他的話。
一會兒說他喜歡裝模作樣,表面上看著像個人似的,其實一肚子壞水。
一會兒又說他明明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動不動還傲嬌。
還說他欺負她。
譚冰悶悶地喝了一口酒,看著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趴在吧檯上抱著酒瓶傻樂的
女人,問她:「那你喜歡他嗎?」
齊鬱歪著腦袋,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喜歡啊——」她呵呵直樂,「又好看又有錢的男人,誰不喜歡?」
譚冰深深地望著她,追問:「他欺負你,你也喜歡?」
齊鬱拍了拍他的肩,伸出手指抵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我可以欺負回去……」
譚冰把空酒瓶從她手裡抽了出來,放在吧檯上。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喝多的人是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喝多的。
齊鬱嚷嚷著還要喝,譚冰已經把帳結了,又讓調酒師給她拿了杯水。
齊鬱以為是酒,喝了一口發覺沒味道,不肯喝了。
譚冰起身去了衛生間,很快,就有人坐過來。
「美女,自己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我朋友們多,過來一起玩吧。」
對方說著,不規矩的手已經搭在她的腰上,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
齊鬱本來就是長得甜美嬌俏那一款,眼下喝了酒,沒有化妝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愈發嬌媚動人,小鹿一般的眼睛霧濛濛的,慢悠悠地掃了他一眼,一開口卻是一聲:「滾。」
怎麼哪裡都有這種討厭的男人?那個賊眉鼠眼的路鑫是,這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傢伙更是。